夜相这时也来到了近前,看着苏容,与夜夫人不愧是夫妻,心里所想差不离。 那日周顾夜闯夜相府找上夜归雪,偷摸的,他也没见到人,但如今看到苏容的模样,又想着关于周顾双手剑名扬天下的传言,便深深叹气。 他儿子没福气,不能得这样的王女之心。但又很有福气,毕竟,今日得王女所救,没丢了命。 命保住,才能谈将来。夜归雪的将来,夜归言的将来,整个夜相府的将来。 这是大恩了,夜相府以后得誓死效忠吧? 夜相也深深弯腰,多少年了,南楚王面前,他都没弯过这么深的腰,行如此大礼,“老臣夜瑜,拜见王女。” 苏容连忙松开夜夫人,伸手托住夜相,她有武功,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便将夜相托起,“夜相,无需多礼。” 夜相直起身,感慨,“若非王女来的及时,这山谷便是老臣一家的葬身之地了。” 苏容松开他,道:“我入南楚边境后,便听人报,说南宫家派出兵马拦截追杀夜相一家,便点了些兵马,速速赶来了,我也庆幸来的及时。” 夜相闻言仔细打量苏容,果然见她面色隐隐透着疲惫,一双眼底黑眼圈浓重,可见果真是着急来救他们,只不过她一身干净,衣衫整洁,不见染血,与他们这战场上的血腥断肢残骸形成鲜明对比,也与他和夫人儿子们形成对比,才一眼看不出她是着急赶路来救人的狼狈之态。 夜相再拜,“王女大恩……” “哎,夜相,夜相,您不累吗?”苏容连忙拦住他,“快别客套了,您不累,我累。” 夜相:“……” 夜夫人顿时笑起来,“行了夫君,王女对咱们家的大恩大德,咱们全家都会铭记于心,就听王女的,你别再行礼了,没听见王女说一路赶路来救咱们累坏了吗?赶紧的,先处理这战后诸事,然后大家都歇歇,喘口气,有些话慢慢再说也不迟。” 夜相扶额,也笑了,“行。” 因这个小插曲,双方顿时都不生疏了,又笑着说了两句闲话后,便开始处理战后事宜,打扫战场,登记伤员,救治伤患,收编规整。 夜归雪手里的十万兵马,战后统计,轻伤两万一千人,重伤一万四千人。十万兵马,只剩下了三万五千活口。 这个数字,不可谓不惨烈,但若是周顾不建议离开王都,夜归雪没有听从,夜相死活不认可不走的话,王上离开王都后,南宫家的怒火会悉数对准夜相府,兴许如今不止十万兵马已耗尽,夜相府也会满门覆灭也说不定。 毕竟,大魏太子元照派来的韩饮与五万精兵实在太厉害了。 何忠带的京麓兵马,轻伤五万,重伤一万五,收服六万五千兵马。 凤凌一听这個数字,对苏容道:“嘿,姐,两相兵马加起来,你看多整齐,正好是十万兵马。” 苏容看了他一眼,劳累一夜,凤凌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难为他还能笑得出来,“这说明,南楚经过这一内战,损失了足足十万兵马。” 凤凌顿时不开心了,这些损失的可都是她姐将来要继承的兵马,他骂道:“都怪南宫家的狗贼。” 苏容对他摆手,“别骂了,去休息吧!安营扎寨,修养一日,咱们再出发。” 凤凌点头,迷迷瞪瞪地去了自己的营帐。 有凤凌、秦若在,又有军中的几名副将操持,很多事情都不用苏容操劳,所以,苏容昨夜睡了半夜,今日一早醒来,还算神清气爽。 昨夜据兰芝禀告,在给夜归雪包扎伤口时,因他受的伤太重,中途便昏过去了。而夜归言也好不到哪儿去,撑到包扎完,也昏睡了过去。 苏容估摸着夜归雪差不多醒了,便打算去看看他。 她走到夜归雪的营帐前,士兵护卫齐齐对她见礼,她点点头,问:“夜二公子可醒了?” “回王女,已醒了,正在与相爷和夫人说话。”有人回道:“小人这就去通禀。” 苏容点头,说:“我来看看他,去问问可方便?” 这人应是,立即去了。 不多时,夜相与夫人亲自迎了出来,夜夫人笑着说:“归雪刚醒,幸好王女身边的兰芝姑娘医术高超,否则他那身上的伤,普通军医还真无法救治。” 苏容已听兰芝禀告过了,“醒来就好,可让人换药了?” “刚刚换过,是军医给换的,说换药这等小事儿,就让军医来,他不想再麻烦兰芝姑娘。”夜夫人道。 苏容点头,又问:“大公子如何?” “归言还未醒,他年长几岁,体质却不如他弟弟。”夜夫人压低声音说:“当时若非归雪一心想让暗卫带着归言逃生去,归雪也不至于伤的这样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