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顾看着前方浓密的山林,深吸一口气,当即对张运说,掉头,转路。 张运沉默地点点头,也觉得不能再往前走了,若遇上两千府兵,都带着弓箭,后方再来暗卫,那只能是死路一条。 于是,二人带着南楚王,又折了回去。 折回三里后,绕路,向一处山坳走去。 安久轻声提醒周顾,“四公子,绕过这片山坳,是凌水河。” “对,走水路。”周顾点头。 “可是我们没船。” “那就造船。” 安久震惊,“您会造船吗?” “不太会。”周顾回答,“但我看过图纸,可以试试,简单的木筏,并不难吧?” 安久觉得有理,若是简单的木筏,好像的确不难,但没有小儿手臂粗的绳子,无法捆绑,木筏刚一下水,不会散架吗? 他带着这个疑问,但是没说。 张运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提醒,“这处处深山,不缺藤条,那东西比绳子要结实。” 安久恍然。 他看看周顾,又看看张运,觉得这两个人实在聪明。 很快就来到那处山坳,翻过去,果然见到了凌水河,安久这时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劲了,“此时冬天,河水是结冰的,用不着造木筏。” “用的,不造木筏,压根滑不快,咱们这么多人,一旦上去,给冰踩塌了,没有木筏浮着,掉进冰窟窿里,不冻死,也得淹死。”周顾道。 安久觉得有道理,闭了嘴。 周顾立即指挥着人伐木造木筏。 有人砍木头,有人砍藤条,周顾指导着人制作简易木筏。张运似乎也懂一些原理,在一旁提一些意见见解。 很快,二十个简易木筏便做成了。 周顾一把拽了南楚王,又跟张运说了句“走”,三個人一个木筏,便当先滑了出去。 周顾一个人就能掌握平衡,张运一手紧紧抓着木筏边沿,一手紧紧也拽着南楚王。心想这木筏,好像还挺结实的,又结实又快。人的智慧,果然取之不竭。 南楚王晕了晕,幸好被周顾与张运一人一只手拽住,他才免于被甩出去。木筏被周顾弄的太快,如离弦之箭一般往前滑去,以至于让南楚王觉得,风刀子刮在脸上,好半天眼睛都睁不开。 等南楚王适应后,眼睛勉强睁开后,往后看,他与夜归雪的暗卫们,紧紧跟在后面,也只是一个个黑乎乎的残影。 南楚王再扭头看周顾,这小东西看起来稳得很,有劲又兴奋。 他兴奋个什么劲儿? 兴奋终于绕开追杀的人了吗? 张运明白周顾的兴奋点,每三年,大梁京城都会举行龙舟赛,从小到大,周小公子从不缺席龙舟赛,从小小年纪开始,就致力于夺得魁首,如今,他怕是把这凌水河的冰层,给当成赛龙舟了。 就这木筏上的几个木轱辘,咕噜噜地被他用木杆子撑着支点脚踩着往前跑,一般人还真做不好,也就他吧,有这个能耐。 可见,会玩的人,会玩出花样的人,关键时刻,这也是一门生存技能。 这个技能,他就不会。 再看身后的暗卫们,被落下的没影了,可见,都玩不了这东西,即便能玩起来,也慢得很。 他提醒周顾,“周兄,等等暗卫们,若把暗卫们甩下,等出了凌水河,万一再遇到大批杀手,咱们三个可应付不来。” 周顾应了一声,“放心,这河长着呢,我玩累了,也到不了头。” 张运闻言想想也是,放心了。 南楚王过了眩晕劲儿后,总算找出了几分乐趣,对周顾说:“你倒是做什么都厉害。” 周顾得意,“那是,岳父,您就瞧好吧,我总能带着您平平安安的。” 南楚王有心想说他大话别说的太早,但又不想自己咒自己,他也希望平平安安。 埋伏在山林里的两千府兵,没想到没等来人,从后方追上来了南宫峥脸色不太好看,死死盯着凌水河,看着河边砍伐的木材,对前来请罪的玉田郡守南宫家的旁支南宫震狠狠踹了一脚,“废物!” 南宫震被南宫峥一脚踹到了地上,脸色惨白地请罪,“峥公子恕罪。” “你只会死守山林埋伏吗?你别忘了你手里的可是两千府兵!你埋伏个屁,你怕他们什么?他们如今身边所有暗卫加起来,不到两百人。”南宫峥冷眼看着他,“伱该死!” 南宫震骇然,当即跪地求饶,抱住南宫峥的腿,“峥公子,卑职求您饶命,卑职愿将功折罪。” “你怎么将功折罪?”南宫峥着一张小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