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暗卫送来消息时,周顾与南楚王、张运三人正吃饱喝足,顶着夜风,回到客栈。 这处客栈就是太子燕回声埋在大梁的暗桩。 见到周顾,客栈的掌柜的立即将他拉过去角落里,“四公子,南楚王都有消息传来。” 周顾闻言立即对南楚王招手,“岳父,快过来听。” 掌柜的:“……” 四公子的岳父……那是…… 南楚王与张运一起走到角落里,掌柜的连忙恭敬地对南楚王拱了拱手,没露出称呼,只说传来的消息,“南楚王都出了大事儿,王上与夜相府一家,都已离开了王都,王上不知所踪,夜相府一家倒是踪迹明明白白的,是去了夜二公子掌管的十万兵马军中,夜二公子带着一大家子与十万兵马,前往大梁边境方向去了,这事情发生在十日前,气坏了南宫侯爷与留安王,当日便下了追杀令,同时,南宫侯爷调动了何忠掌管的十万京麓兵马,另找大魏太子元照借的五万兵马,去追截夜二公子。” 南楚王震惊了,“你说夜相府一家……也都出走了?” “对。”掌柜的也觉得这事儿可真新鲜了,堂堂夜相,也出走了。 当然,王上都偷跑了,夜相出走,好像也不奇怪,但还是觉得,有那么点儿令人震惊。 南楚王转头看向周顾,“你知道这事儿吗?” 周顾道:“我离开前,跟夜归雪说,您离开,被南宫家发现后,南宫家与留安王的怒火怕是会全部对准夜相府,若是夜相府应付不来,便不要硬碰硬,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也让夜相府暂避锋芒。” 当然,原话不是这样说的,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但他也没想到,夜归雪这般干脆,直接在王上离开后,不止带着全家去军中,还带着所有人向大梁边境方向而去了。 真是有魄力。 而且,还劝动了夜相,可见夜相也不像传言那般固执己见,而夜归雪说他在夜相府有一半的话语权,倒是不尽然,这话语权,明明超过一半了,可以主导夜相府的决策。 南楚王顿时摸着下巴笑了,“这倒是好。” “当然好,咱们往大魏,他们往大梁,南宫家与留安王要均匀出势力,分别查找对付,难度可就一下子加大了。”周顾直乐,“南宫引与留安王没准如今后悔死了没早对您动兵。” 南楚王点头,“若是早知道这事儿,刚刚应该再多喝一壶酒。” 周顾笑,勾住自家岳父肩膀,“走啦,您赶紧歇着,咱们半夜还要赶路呢。” 南楚王不满,“怎么又是半夜?” “哎呀,半夜不用通关文牒,咱们偷渡城门,让人查无踪迹,假文牒不能用,假的就是假的,真不了。只要动用了假的,也能被南宫家的人顺藤摸瓜查到痕迹,不值当的,否则打打杀杀起来,万一把您伤了,我怎么跟夜归雪交待?”周顾拽着他往楼上客房走。 南楚王叹气,“你倒是什么都懂。” “自然。”周顾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蠢。 南楚王问:“为什么是跟归雪交待?怎么不是跟我女儿交待?” 周顾认真指出,“因为您女儿,只会更心疼我。” 南楚王:“……” 这个小王八羔子,这么会气人,到底是谁惯的? 张运默默地跟在二人身后,暗想着这一路上,周顾总是不声不响气南楚王,也不怕把人给气坏了,他这到底是给王女报仇呢,还是纯粹因为赶路无聊给自己找点儿乐子? 果然,半夜,南楚王准时被周顾叫醒,无奈地跟着他与张运继续赶路。 南宫家遍布南楚的势力都已得到南宫引下的追杀令,连小城小镇也不能幸免,但南宫家的所有人都盯准了出入的城门,无人能想到,周顾与张运两个人,几乎集了全天下最聪明的头脑和心智,带着南楚王,压根就不拿通关文牒,让各城都查无此人,多数时候,就是买了干粮走山路,少数时候偶尔进入不显眼的小城小镇,寻一处酒家吃些热乎的汤饭,打個牙祭,安慰和犒劳可怜的五脏庙。 一连半个月,南宫引得到消息,都没找到南楚王的踪迹,他气的摔了一套最心爱的茶盏,怒喝,“一帮子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出来,都干什么吃的?” 主家内,人人息声。 南宫引脸色铁青,对身边最倚重的长孙南宫峥问:“峥儿,你说如今该怎么办?” 南宫引今年四十六,长子三十,长孙十四,自小聪慧,十分得南宫引喜爱,自小为其请遍大儒教导,从十一岁便参与南宫家族事儿,是南宫引最看重的孙辈接班人。 南宫峥看着南宫引,“祖父息怒。” 他年纪小,但一派沉稳,面色平静道:“祖父,我亲自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