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搭手见礼:“将军、夫人,我方才已巡完伤员,大都在好转,现在过来看看将军的伤。” 原来他还是医官? 进了屋,他将棠少挂脖的麻布取了,又卸了夹小臂的两块木板,仔细检查了手臂,只听他说“还好”之类的。之后,他又开始去解棠少的腰带。 棠少将左手一摆,才看了眼我,默了下,对他说:“其他无妨,手臂好着就行。” 我察觉出什么不对了。 向他们走近几步,问道:“还有伤是么?” 那副尉眼神闪躲了一下,又看向棠少,棠少未理睬他,只将腰带理了理,说:“替我把手臂束好即可。” 我没有退让,冷声道:“有伤就看,若不想我见到,我出去就是了。”说罢抬脚就向外走去。 棠少始终这样,什么痛苦难言总不叫我知道,即使我与他已这样亲近。 所以此刻我除了担忧,心中更是有气。 “夫人!”那副尉蓦地唤住我,待我转身看他,他已抢先解开了棠少的腰带,“夫人还是见一下这伤。” 这下棠少终于没有阻拦,但面色铁青,撇开脸去不看我们。 我快步过去,他已将棠少的衣襟褪到肩胛之下,赫然一道一指宽半尺多长、深可见骨的伤口。 我惊得倒抽冷气,手指伸了过去却又不敢碰。 伤口暗红,边缘并不平整,还有一些浆状渗出。 “这伤口出脓了,十几天了都没有结痂。” 他用酒冲了一个光面铁片,轻轻刮着脓浆,“这次伤员多,我顾不上许多,将军不便自己换药,又不愿去麻烦他人,这伤口就这样反复出脓。” 我尽量压抑着心里的难受,但胸口还是禁不住剧烈起伏。我仔仔细细看着他手上的动作,用心记下。 这伤口,以后我盯着换药。 “随安,这伤算不得多重,莫要多言。内子回来了,我便不会再怠懒。”棠少终于开了口,口气却是平淡。 只看着这伤口的样子,猜不出是怎么伤的,竟然那么深。 清洁伤口和换药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棠少全程气乎乎的,我帮他穿好衣服他也未看我一眼。 眼看着这个叫随安的副尉收拾好了药包,棠少也不发一言,一脸愠怒,我无奈地向着他一笑,示意送他出门。 出了门,回望一眼棠少还在生闷气,再看这副尉也是一脸讪讪,便问道:“不知副尉贵姓?” “鄙姓季,季随安。” “我随骁骑营入京一路上与副尉打过几次照面,却不知副尉还是医官。能文能武,着实令人敬佩。” 他呵呵一笑,拱手道:“夫人过誉了。其实说来也巧,我原先也并不是医官。只是骁骑营的医官要求高,将军寻了多少名医圣手,奈何都受不得这长途奔袭的苦。我是出生于医药世家,却从小一心从戎,没将心思放在这上头过。后来经将军指点,跟随家父认真研学,又得兄弟们信任,便开始给大家伙儿疗伤了。” 我笑道:“总之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