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去看过他了。” 陆衍阖上眸,似有动摇,姜宜道:“今日,我想带上淮儿,一同去看看他。” 陆衍半时未语,最终也只是寻了件厚实的斗篷,为她披在了身上。 甘黎小心地搀着姜宜走出了屋子。 姜宜指了指,告诉甘黎:“小黎,去最靠右的那个房间。” 甘黎点头应下,顺着姜宜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时,却忽地一怔。 那不就是她先前一直想寻机会进去看看的房间吗? 记得她上回见这房间没有锁门,以为得了机会,结果进去后,被姜宜发现了个正着。 但那房间的构架她也大致清楚,不过好像也都只是一些寻常杂物。 可姜宜又为何会带陆岁淮来这里看他的阿弟? 待走近了那扇上了锁的门,陆衍于怀中拿出钥匙,将门缓缓地推开。 姜宜在甘黎的搀扶下,慢慢悠悠地向着房间里走了去。 自姜宜在去年年末时彻底病倒,便再没有出过房门,也再未进过这里。 走到最里面的木桌旁时,姜宜停下了脚步,颤颤巍巍地去扯盖在桌上物件上的黑布。 看清那物件后,甘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她昔日想要一探究竟的黑布之下,竟是立了一块牌位。 牌位上面,刻着‘爱子陆安之位’几个字。 陆安? 甘黎反应过来,想来这便是姜宜当年真正的孩子吧。 姜宜痴痴看了那牌位良久,口中念叨着:“安儿,我和你父亲、你兄长,还有你未来的阿嫂来看你了。” 陆衍牵过她的手,对着牌位道:“安儿,你放心,家里一切都安好。” 甘黎和陆岁淮亦对着牌位神色庄重地鞠了几躬。 看着牌位上的字,陆岁淮眉目肃然:“抱歉,阿弟,兄长这么晚才过来看你。” “淮儿,你知道吗?”姜宜对陆岁淮道,“当初你阿弟还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我和你父亲就想好了,无论是男或是女,这个孩子的名字都叫做‘陆安’,我们只希望他这一生都能够平平安安的。” 许是情绪波动过大,姜宜说这话时,又咳嗽了起来。 “夫人,我们回去吧。”陆衍目含忧色地望着她,“你想大家一起来看看安儿,现下也看过了。你身子还未好,不能久站。” “好。”姜宜轻声应道。 待回到姜宜的寝房,看着她仍郁郁寡欢的面容,陆岁淮开口道:“母亲,阿弟来生,定会如您和父亲所期盼的那般,一世平安。” “我身子弱,生你阿弟的时候,挣扎了整整一日,好几次,都险些要疼得要晕了过去。后来,终于好不容易把孩子生了出来,却是个死胎。” 姜宜平静地说着,眸中却已有泪意。 “我刚生下孩子,身体本就虚弱,知道了这个消息,又晕厥了过去。淮儿,如若不是那个时候听到了你的啼哭声,我或许压根就醒不过来。” “或许是上天可怜我,见我失去了一个孩子,便又赠予了我一个孩子,你就这么来到了我的身边。淮儿,你虽非我亲生,但我一直将你视若己出,在我心里,你与安儿和沅儿无异。” 陆岁淮轻轻抱了抱姜宜。 “母亲,您对我好,我知道的。” “还有你父亲。淮儿,我明白,你小时候,总是觉得你父亲不管你,是忽视你,是因为根本就不关心你。” 姜宜抚了抚他的背,道。 “其实不是的,你父亲他也很爱你。记得你六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那时你父亲守在你床边的时间,比我还要多。你觉得他很少管你,是因为你毕竟是陛下亲子,而陛下也嘱咐了我们要好好待你,他也不知该如何去管。” 陆岁淮的目光望向了一旁的陆衍,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父亲其实一直都很关心我。” 陆衍倒是有些不自在了,轻咳一声,别开了目光,对陆岁淮道:“你也别对陛下心存芥蒂,他当初把你交由我们抚养,也确实是有苦衷的。” “是什么苦衷?”陆岁淮低下了头,问道。 陆衍顿了顿,片刻后才道:“你的生母是燕赤女子。彼此大祁与燕赤虽已休战一年有余,但因我交还了兵权,燕赤不久后就又有了虎视眈眈之意,而陛下登基尚不足三载,朝堂上仍有些老臣,对陛下颇有微词。那时内忧外患,他在权衡利弊之下,才决定将你送来了我们这里。” 闻言,陆岁淮忍不住问陆衍道:“父亲,那我生母她……如今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