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陌生人的漠视而双腿如同灌了铅似的沉重; 因陌生人的冰冷口吻心脏仿佛被用力按压而一阵阵刺痛; 因陌生人的伪装笑容周遭空气仿佛全被抽离所以连呼吸变都急促。 水原和葉没想过这种荒唐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在此刻,海风与星空下,icu中昏迷却又凭着微弱意识挣扎的自己,都没如此深深的无力感。 他是谁? 为什么要与自己说这些不明所以的话? 她没来得及搞清与越野少年之间的联系已经很窘迫了,现在又来一个,并且对方的话更难接招。 “你觉得好就行。” 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只见少年脸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笑容也消失了,留下的是彻底的冷漠淡然,他生气了吗? 很明显是生气了,可是他自己说很好的呀…… 水原觉得自己走也不是,转身回去再问询也不是,举棋不定的头脑快要爆炸。 “叮咚——!” 门铃声响起。 “仙道,越野,快进来,我妈刚刚做了红豆大福。” 对方先饶过了孤立无援的她,眼神、微笑或是语气可以杀人的话,她觉得就刚刚那一分钟里,她已经死在了那位名叫仙道的少年手中,无数次了。 可刚抬腿,她又怔住,刚刚门里打招呼的人叫他仙道?虽然慢了一拍,但反射弧至少也反应过来了。 就吃一碗面的时间里,被众人交口称赞的仙道,在她脑海中留下最高频的形容无一例外是诸如“笑容和蔼、温柔似水、礼貌大度”之类褒义词,更别说对其球技的夸赞,浓缩成一个词就是“天才”。 可她所见的仙道,冷若冰霜之余,仿佛将千里之外淡蓝色月光中所有的寒意全都揉进他的语气中,薄雾般飘忽在她眼前,有着将人冻伤的魔力。 快回去吧。 赶末班车从时间上看来当然是随便说的借口,这才八点。可就像是午夜会打回原形的灰姑娘,这周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水原必须早点回去在新买的日记本上记下某些重要时刻。 「平淡的一天前往收养小猫的植草君家,我没推开门的勇气便将物品留在门外。我以为留下便签,这一天就会安然结束,然而事与愿违。 植草君家门前,我遇见了名为仙道与越野的少年,很明显我们曾今有过交集。失去记忆的我无法顺其自然的与之攀谈,叫错了名字这种事很羞愧,下次要注意! 越野君虽然看着凶巴巴的却让我觉得他只是性格外向,大大咧咧口无遮拦,性子也比较急。 他问我怎么记不住他的名字,很显然我们之前的联系并不算密切,或是点头之交。可少年气急败坏的认为他的名字并不难记,我把他与植草君搞混令他觉得没面子。这便是我对他的一点感受,礼貌地记住每个人的姓名,是这件事对我的警示。 所以我想告诫自己,不要与任何失忆后遇见的人产生过分的纠缠,我根本记不住。 而另一名仙道君,明明脸上有笑容,我清楚他的相貌出类拔萃,很难不被他的英俊外表所吸引,不知曾与他相识的我,是不是也同样跌入了那双好看的眼睛。可这一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他的眼睛里,他的笑容里,他平和的语气里,我读到了抗拒。 他似乎讨厌我,我对他失礼过吗?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过去的某刻,我一定对他做了十分过分的事,才会被如此对待。可事到如今,才开始写日记的我,对于过去两个多月发生的事,即使想要探寻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仙道君,对你的抱歉只能留在日记里,你周围的磁场强大到令我无法靠近。 水原,当你读到日记的这一篇时,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个道理。 你是没有交朋友的资格的。 6月19日,周日。」 在日记本的左侧空白页,水原画上了越野的卡通小人形象,辨识度极高的细眉与柔顺的黑发,陵南的6号篮球队服,他很在意自己是否记得他的名字,无论如何这次都要记下。 而仙道,她也画了上去,可一想到对方对自己的冷漠,水原又用橡皮将他的卡通小人擦去,他看起来并不想和自己打招呼,所以也没留下信息的必要了。 新的一周从神清气爽的早晨开始,无声的悲伤与沮丧后,少女背着画板出门了。 “水原,这周三我要去一次大阪,下周才回来。甜品店的兼职你可以照常去,等下周我们再恢复正常的上课。” “好的,老师。” 前两日在画室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