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云灯来得巧,房间里有人。
偌大的房间里,坐着几个攀谈的年轻人,言笑晏晏。
身上穿着演出服,几张面孔云灯不太能够辨认出来。他本想要和几个人都打好关系,可近距离看还是有一些困难。
云灯只能寄希望于日后能够和他们熟悉,不然对戏的时候会有别的麻烦。
他希望几位主演的声音能够有辨识度,这样他能够分得清。
尽管内心心思百转千回,云灯面上不显露分毫,他和几个正在谈笑风生的人打了招呼。交谈的声音凝滞下来。
“这是云灯,就是要出演师尊的那个。”
女人领着云灯坐下,边和旁的几人说话,她不知道云灯有些微的脸盲。
说话的几个,就是主演们。出演龙的那位最近是靠古偶火的,长相正派,偏偏是乌溜溜的狗狗眼,眼睛戴了浅绿色的美瞳,额头上粘着的龙角材质叫不出名字,看上去莹亮剔透。
女主从出道就一直走清纯人设,头发盘成小小的发髻,后面则是乌发披肩,只插了一根很素的白玉簪子。
女人看向云灯,她扯出一个笑,刚要介绍,清脆的声音截断她即将要说的话。
“我是童月灵。”
女孩子的声音甜滋滋的,她不过二十出头,很符合剧本里说的古灵精怪人设。
“那是宋北砚,你们应该都认识。”女人说完,轻轻扯唇笑了下,见云灯偏过头在笑,便对化妆师耳语什么。
“师尊啊,剧本里面是病歪歪的病秧子,一步三喘,只要肤色再苍白一些,就好了。”
“看过剧本了吗?”
怕云灯局促,女人搬来一把小板凳,坐在云灯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嗯,看过了。”
“最初为师尊的人选头疼了很久,因为剧本里写的是颠倒众生的色相,我不知道什么才算是颠倒众生,能让自诩名门正派的宗门弟子叛变宗门,起码在遇到你之前没有遇到。”
哪怕不合时宜,女人在宋北砚说了禁脔后,她联想到了羸弱得抬不起来的细瘦手腕……以及无边风月。
化妆师的手很稳,拿着小刷子在云灯的脸上轻轻扫着。微弱的痒意让云灯不得不用力掐在腿肉上。
“然后呢?”
“发现他再适合不过吗?”
叫月灵的姑娘和安静搭不上边,起码目前为止,展现出来的都是活泼好动的一面,她和这里所有人都打得火热。
“确实合适。他一进来,感觉阳光都在有意偏爱。”女人的指尖在唇上划过,视线落在镜子里有些病气的面容。
“画好了?还挺快。”
”底子好,费不了多少时间。”
化妆师掩着唇笑,边收拾好器具。
“哦,那就去那边换衣服。”女人仔细看云灯的妆容,确实挑不出什么错。
倚着门,一直低着头玩手机的少年立刻靠上来:“哥哥,我陪你。”
“换衣服而已,用不着你。”
被驯服的太像黏人的狗狗,云灯很难想象出来日后宋北砚也会死心塌地地对另一个连接触都没怎么有过的人。
云灯有些好笑,他唇色被上了一层丹色,脸色又是病态的苍白,倒真的有一种长期不见日光,被羁押在水牢深处的感觉。
“那衣服那么复杂,哥哥之前又没有来过剧组,知道怎么穿吗?”宋北砚掀起眼皮,那种蛇一样冷腻的目光在他的嘴唇上停了许久。
“我来帮哥哥就好,用不着其他人。”
云灯的手垂在身侧。
是。
同样是一个组合的人,其他的人如鱼得水,每天都满满当当的通告,除此之外,还可以有各种广告,偶尔还能去网剧里,或者电影里客串一下。
但他不可以,他像是被遗忘了一样。
云灯并不知道宋北砚的家里是怎么教导他的,他完全做不到像宋北砚一样毫不忌惮后果。
在同小型迷宫的更衣室里,云灯找出来他应该穿的那一件。
米色窗帘垂下来,和外界隔绝,门被轻轻掩上,满室光线蒙昧。
繁琐的戏服的确难穿,云灯像是要为了证明什么一样,执拗地自己尝试。
冷白如上了釉的瓷器,光滑的缎子布料像是没什么摩擦力,反复地从薄肩上滑落。云灯就这样试了,很多次,还是没有办法把它完全穿好。
无奈之下,云灯只好求助地看向旁观良久的宋北砚。
“我不知道你在逞强什么?害羞,两个男人而已,我能对你做什么。”
宋北砚的手指细长,灵活地帮云灯一件一件穿上,被指尖不小心碰到的地方会敏感地轻颤,好像触碰到了害羞草的叶片。
有那么敏感吗?
只是这种程度的抚摸就已经抖成这个样子了。
哪怕不是第一次看到云灯的身体,宋北砚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清冷的白,腰际的红,像是挣扎不开,被束缚起来的白鹤。云灯第一次穿戏服,难得露出孩子气的笑容:“好看吗?”
“嗯,还行。”
宋北砚一瞬不瞬地望着,他脑海里蓦然闪过什么,只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