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殷走到沈竺面前,看见他左半边脸颊被划出好几道血痕,正往外渗着血珠。 她抬手去碰,却被沈竺偏头躲了过去。 沈竺眼睫扑簌:“多谢师姐出面解围。” 华殷的手僵在空中:“我只是想替你看看,以免留疤。” 沈竺心下泛凉:“留了疤才好……叫师姐看不上才好。” 华殷拧眉不悦,径直揪住他的衣襟把他拽到眼前:“说什么胡话?” 沈竺挣扎无果,只好自暴自弃,小声喃喃道:“舅舅舍命祭法器护我,不是为了给你当炉鼎的。” “什么……”华殷一愣,随即傻眼,“炉鼎?我没想着把你当炉鼎啊!” 江南岸闻言,脸色一变。 华殷察觉自己失言,轻咳一声:“那个,师兄,你我认识这么久了,我像是那种靠采补来进修的人吗?” 江南岸摇头:“自然不是。” 华殷再看向沈竺,义正辞严:“我可是正人君子!” 沈竺迟疑着应道:“……噢。” 想起林自归和南照口中的传言,华殷忽然明白了沈竺会这么想的理由,无奈扶额:“冤枉,我可太冤枉了。” 沈竺抿唇不语。 “那些话,都是门中这些弟子闲着没事说的玩笑话,做不得真的!” 沈竺转头看向还在磕头的陈攀。 华殷知他意思:“当然,他说的那些算不得玩笑,那是作践你,也作践我。” 陈攀听见这话,磕得更使劲了。 沈竺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是我多想了,抱歉。” 他垂眸,有些不敢直视华殷的眼睛。 华殷趁他愣神,右手掌心覆上他被划破的脸颊,用灵力为他止住血后消去划痕。 她松开手,满意道:“好了,白净如新。” 沈竺脸颊上残存着她掌心的温度,又抬眼对上她笑意盈盈的目光,心里蓦然添了几分暖意。 他轻声道:“多谢师姐。” 华殷弯眼笑了笑,两只手突然捧住沈竺的脸。 沈竺大惊,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华殷却凑得更近,认真而专注地盯着沈竺看,目光中不加掩饰的打量让他无所适从。 “……师姐?” 华殷:“何事?” “……没什么。” 华殷继续打量他,从额头到鼻子,从眼睛到嘴巴,把这个人的长相完完整整的印在脑海里。 果然如她所料,这张脸洗干净后是极好看的。 “没事啦,我记性不好,让我好好看看你长什么样。” 良久,她放开他,移转了视线:“好,我记住你了。” 沈竺:“……” 原来师姐只是在认人。 “你这双眼睛生得好看,桃花眼,怪多情的。” 沈竺下意识眨了下眼,眼睫轻颤:“师姐说笑了。” * 一百下磕够,陈攀颤巍巍起身,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衬得他整张面容有些可怖。 “师姐……” 华殷瞥他一眼:“行了,赶紧处理处理准备去晚修吧。再让我发现你欺负任何一名弟子,你就卷铺盖走人。” 她又看向一旁噤若寒蝉的弟子们:“你们也是,把心思放在修行上,否则从哪儿来就滚回哪儿去,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以陈攀为首的众弟子作鸟兽散。 江南岸收了灵力,走到两人面前。 华殷正好跟沈竺介绍道:“这位是敛玉真人座下大弟子,丹修师兄江南岸。” 沈竺恭敬道:“见过江师兄。” 江南岸温和一笑:“小师弟,日后若再度遇到门内欺凌告诉我就好,切不可一味忍让。” “是,今日多谢师兄师姐了。” 江南岸看向他的腹部,关切地问道:“还痛吗?” 沈竺摇头:“多谢江师兄关心,已经不痛了……” 华殷冷不丁戳他一下。 “嘶——”沈竺倒吸一口凉气。 “别逞强,他那两脚踹得可不轻。”华殷啧道,“若再踹上一脚,你这会儿就站不起来了。” 江南岸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他:“小师弟,这里面是上品回春丹,你拿去服下,明日就能伤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