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时站在西华门外,这个时辰进出宫门的官员并不多,是以他格外显眼。 今日轮值的守门侍卫第五次来请他:“三阿哥,太阳过了,您大病初愈,受不得凉,请去值房坐一坐吧。” 弘时垂着的眼睑微微颤了颤,然后抬起,轻声道:“无妨,我穿的厚。”重阳才过,天气还不算很冷,他裹着大氅,反而还有些虚热。 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理由……侍卫无可奈何的离去,回到值房,与同僚小声倒苦水: "你说要是晕了可怎么办,才病危过,这般折腾再有个万一,咱们不是天降横祸吗。” “有什么法子。”同僚也很无奈,“再怎么样人家也是主子,想站着咱们也不敢把人家按坐下啊。” 两人对视一眼,同病相怜的叹了口气。 忽然在外面站岗的另一个同僚轻轻敲了敲门,探头进来小声道:“有人过来了,我远远瞧着像六阿哥,看不太清,你们谁出去看看。” 屋内两个立刻争相要出去,不过顾虑到强公时还在不远处站着,最终没去请弘时进来坐的那个拿到了机会,假装从容的出了值房,一个拐弯,往武英殿方向看去。 真是六阿哥!虽然六阿哥惯常走东华门、不怎么走西华门,但他们轮值也是几个门都守过的,当然能认出来。确定来人是弘书后,轮值侍卫迫不及待地往前迎了一段距离,直到他们轮值的活动范围边缘才停下。 “见过六阿哥。”轮值侍卫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会有点激动。 弘书早注意到他,有些奇怪:“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来迎自己? “没、没有。”轮值侍卫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对六阿哥来说是反常的,顿时有点尴尬,”奴才、就是、就是您不常走这边,怕您有什么急事,想着过来听吩咐…" 这理由有点逻辑不通,弘书看他尴尬的神色,有些懂了,问道:"三哥可在这里?" 轮值侍卫猛地松了口气: "在、在,奴才带您过去。"殷勤的引路。 .但很快口出之火下土 24时丢到PL+,明神——隔问言了言 5A的看到A书,眼神一瞬间亮了亮,但很快文新炎下去。 皇阿玛要见他的话,来的应该是传旨太监,而不是小六。 皇阿玛还是不想见他。 “三哥。”弘书行礼。 弘时回礼:“六弟。” “三哥,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府吧。”弘书道。 果然, 弘时也没多失望, 对于这种结果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也没必要拒绝小六死拧站着, 今日早回就早回吧,明日再来便是了。 两人一同上了弘时来时的马车,车轮轴轴箍转起来,是回家的方向。 目送马车离开,西华门今日轮值的侍卫齐齐松了一口气,有明日还要轮值于此的侍卫悄悄嘀咕:“希望六阿哥能把三阿哥劝住,明日可别再来了。” 马车里,弘书没有一上来就说正事,而是寒暄道:“三哥身体最近如何,可有不适?” 反倒是弘时忍不住,他先是回答弘书的问题: "都好。"然后顿了顿,声音有些紧绷的问道,“可是皇阿玛叫你来见我的?” 弘书无奈:“是,也不是。” 弘时皱眉, 抿了抿唇, 双手微微握紧, 道: “小六, 我如今样子……对你并没有威胁, 你无需拿捏言辞。我现在的心情,不足以让我有耐心去揣摩你话语中未尽的意思。" “三哥误会了。”弘书叹气,“我说是也不是,并非玩弄口舌。”他顿了顿道,“是的意思,是说我来见你之事皇阿玛是知道的。不是的意思,是说来见你并不是皇阿玛的吩咐,乃是我自己的主张。” 心结终究不是那么好解的, 弘书虽然有心为弘时和阿玛搭个沟通的桥, 但阿玛明显气很了, 并不肯接茬。但不管又不行,任由弘时一日日在西华门外求见不得,让人看天家父子不和的笑话,阿玛的心结只会越来越深。 总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阿玛说不通,只能先从弘时下手了,不过他可不搞什么默默为你做一切那一套,想干什么都先说给阿玛听,免得之后产生什么误会。 弘时紧握的手松了些,这个答案比他想的那些都好多了。 他还想再问,却被弘书抬手阻止:"等到三哥府上,再详说。" 弘时只得强忍着询问的欲望,及到他府上,才进书房的门,就急不可耐的问道: "你为什么要来见我?” 弘时是真的不解,他和小六年龄差距颊大,见面的次数都不多,更不用说情谊了。但小六不止曾经劝阻皇阿玛不要将他出继给八叔,如今竟还为他在皇阿玛面前说好话,以往的他认为这是小六心机深沉,只是踩着他塑造友爱兄弟的好名声罢了。但差点死过一次后,他浑浑圆眼的脑子忽然清醒了许多,意识到自己曾经的想法多么可笑,小六便是要邀名,利用弘历弘昼他们不比他好得多?何必要冒着沾染上八叔他们、被皇阿玛厌弃的风险来为自己说话。 弘书沉默了片刻,自顾自在书房中找到椅子坐下,才道:“我是为了皇阿玛。” “皇阿玛?”弘时更不解了,皇阿玛有多厌恶他弘时是知道的,若是为了皇阿玛,难道不该是唾骂他吗? “三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在我心里,即使遍数历史,皇阿玛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皇帝。”弘书悠然长叹道,“皇阿玛是少有的真正将百姓放在心里的皇帝,摊丁入亩、废除贱籍、火耗归公、养廉银、官绅一体纳粮、改土归流,为了百姓能够少受些盘剥,皇阿玛可谓是殚精竭虑。这些无论是哪一条,放在别的皇帝身上都是能让其被称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