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儿子肯定不懂怀孕背后的事,但被这样看着,胤禛还是有一点点尴尬,连喜悦都压下不少,他清清嗓子,正经道:“好,你们主子有功,爷晚上去看她。” “苏培盛,去将上月送来的那一套汝窑粉彩釉面茶蛊给年氏送去。” 苏培盛带着来报喜的太监离开,胤禛敲了仍看着他的儿子脑袋一下:“楞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看书。” 恼羞成怒,绝对是恼羞成怒了。弘书摸摸自己的小光头,摇头晃脑地走进书房。 胤禛看着儿子故作老夫子的样子,忍不住发笑。 两头身的小圆球努力向后抻着两只小短胳膊,想将两只小手在背后交握,可以无论怎么挣扎,那两个小爪子都只能在腰后侧张牙舞爪,那小小的一段距离犹如王母划下的银河,不可逾越。 这样的小儿怎能不令他喜爱呢。 弘书是一点没感受道便宜爹的喜爱,这家伙对他的蒙文要求更高了,好在他不是普通幼童,身边又添了个精通蒙语的布三,很快便掌握了几种蒙语‘方言’之间的区别和共性,学习进度喜人。 在用蒙语进行了一番还算顺畅的简单对话后,胤禛满意的点点头,主动道:“学的不错,想要什么奖励?” 会这么问主要是儿子第一次在学习过程中喊难,考虑到儿子年纪还小,还是得以鼓励为主。 弘书很意外,之前无论他学的多快多好,便宜爹都只是夸奖,可从没说过给奖励。 只是要什么好呢? 弘书想了想,试探道:“我想要一把鸟枪。” 胤禛考虑了一下,竟然答应了:“可以。” 没等弘书高兴,他又道:“不过要保管在我这里,你可以看可以摸,但不能用。” 那这跟没给有什么区别?算了,能看能摸也行,到时候找机会偷偷给它拆了。 弘书打好算盘,爽快答应:“也行。”又讨价还价,“那阿玛再给我一个别的奖励吧。” 胤禛轻睨他:“别太贪心。” 弘书嘟嘴:“我就是想让阿玛你带我去看看殿试放榜、状元游街嘛,这也算贪心?” “我还没出去逛过呢。” 来这快两年,除了圆明园就是雍王府,唯一一次出去还走马观花的心情沉重。 确实不是什么过分要求,胤禛点点头:“游街可以带你去看,放榜不行。” 弘书好奇:“为什么?” “殿试放榜是在乾清门唱名,不是像会试一样在外张榜。”胤禛给儿子解释,“不过游街当日,皇榜会被悬挂在北面的黄墙上,你要是想看也可以去。” 原来是这样,弘书表示又学到了一点没用的知识。 游街这日,弘书睡得正香呢,就被便宜爹叫醒。 看看窗外,天还有些蒙蒙黑,弘书满脸都是没睡醒的呆滞:“阿玛,天还没亮呢。” “新科进士这会儿已经入宫面圣,早朝结束就会开始游街。”胤禛道,“观看游街的人都已出门,不早些去,可就没有位置了。” 弘书懵懵地点头:“哦。” 等出门被冷风一吹,他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什么没有位置!便宜爹一个王爷,想往前站站别人难道还会不给让位置? 当然以权势压人插队是不对的,但他不信便宜爹会跟别人一起站在街头,肯定早早安排人去酒楼订包厢了! 便宜爹就是不想让他睡个好觉!愤愤不平的弘书将被吹冷的手塞进便宜爹后脖颈,然后在便宜爹看过来时一脸无辜地道:“阿玛,冷~” 胤禛一手托着越发沉手的胖儿子,一手将他两只小手从自己脖子里揪出来,面无表情地道:“苏培盛,给六阿哥一个手炉。” 弘书抱着手炉做鹌鹑状,然后被整个塞进马车。 马车果然在一家酒楼后门停下,然后父子俩被酒楼掌柜一路请上最好的包间。 弘书指挥人打开窗子,搬了把椅子放在窗边,他站在椅子上,踮着脚往外看。 天色泛亮,街道上果然已经有不少人在喧闹,其中有不少挑着担子走来走去卖小吃食的商贩,嘴里不停吆喝着所卖东西的广告词儿。 弘书饶有兴致地听了半响,得出一个结论,这小贩唱词儿的押韵都比弘历那破诗好。 ——弘历的那首贺寿诗虽然没送出去,但还是拿去给便宜爹看了,便宜爹的反应让弘书知道,听不懂那首诗不是他的原因。 同时也知道了,福敏的作诗水平真不咋样,难怪将弘历当宝。 弘书摇摇头,将不讨喜的人甩出脑袋,继续观察真实的古人,一点儿也不觉得枯燥,相当兴致勃勃。 在发现底下有人吵起来的时候,弘书努力伸长脖子,恨不得自己是个顺风耳,能听到他们在吵什么。 胤禛本来都想好儿子要是等的不耐烦,他该怎么教育,结果他茶都喝了好几杯,这小子愣是扒着窗台不撒手,半点看不到方才刚出门嫌冷的样子。 这是在府里待久了,出来看什么都新鲜?胤禛刚这样想,就见胖儿子脖子抻的跟小乌龟探头似的长,脚更是踮的就差悬空,要不是章元化在旁边抓着,早一个跟头翻出去了。 有什么好看的? 还没等他出声问,就听见胖儿子激动的声音:“打起来了打起来了,阿玛你快来看!有人打架了!” “哎呀,劝架的挨了一拳!真惨,嘿嘿。” 胤禛额头冒出几道黑线。 这小子怎么这么好信儿。 “嚯,劝架的也动手了?唉,那个蓝衣服的是不是傻,劝架的要打绿衣服的,他不联合人家就算了,咋还对人家下手呢?” “喔~” 胤禛忍不住走到窗边,将胖儿子扒拉下来抱着。 “阿玛,你干嘛!快放开我,三方会战正精彩呢!”弘书扑腾着胳膊腿,好像一只翻不过身的小乌龟。 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