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南没多待,便告辞了。 村长家附近不远居然便是牛娘子家。 许知南从门口路过,无意瞥见牛娘子那一脸喜色,眉飞色舞地在和几个老娘们吹牛唠嗑。 “嚯!你们别说,那县衙可真大啊!那官兵衙役个个长得一身正气!这不,就帮我们抓到了贼人!” 正津津有味听着的六婶吐出瓜子皮,好奇地追问,“真的假的!这还真帮你们找了!你丢的东西都找回来了?” 牛娘子眼睛一竖,得,竟敢质疑她。 “那还有假,你们知道是哪个丧良心的小兔崽子干得这缺德事吗?”牛娘子抱着手臂,笑而不语。 这话说一半不是闹腾人吗,几个婶子立刻缠着她快说,牛娘子这才慢条斯理地说出那个名字。 “居然是他!”六婶震惊了。 “可不是,这二赖子平时看起来只是懒了些,混了些,没想到他竟敢胆大包天在村子里偷鸡摸狗还顺银子!”牛娘子提起来就生气。 这还有她看走眼的一天,以后可不能小瞧村里人咯。 “而且你们不知道吧,他居然还和金玉赌坊的混到一起去了!这次他们便是因为赌钱输了,这才盯上了咱们村的,听说之前他都是在别的村子行窃嘞。” 几个婶子很快反应过来,合着这些混混地痞都是交换作案?互相帮忙踩点? 她们突然拍起了大腿,直呼自己哪一年丢了什么物什,定是叫他们偷了。 许知南没再听下去,她快步赶回家。 日头暗了下来,最后一片黄昏撒在她肩头。 等到了家,她躺在床上,有些失神地看着屋顶。她来到这个世界多少天了,她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好像很久没想起上辈子了,许知南后知后觉地想。 现代好像是很远很远的记忆,最终揉成一个小点掩埋在她的心间。她好像融进了这个世界,彻底成了许大丫。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有人在轻声地哭泣着。 谁呢? 她疑惑地顺着声音来处看去,看见拱起的被子里藏着的许大花。 许大花哭的脸都花了,眼睛肿得只有一条缝,还滑稽地冒出个鼻涕泡。 见许知南看过来,她恼羞成怒,狠狠瞪了回去,咬牙切齿地吼道: “你满意了是吧!我爹现在也得去战场了!呜呜呜,草丫说他爹要去,她娘说去了就不一定回来了。草丫要没爹了,我也要没爹了!” 草丫?许知南想起来了,那个总是穿的破烂,黑黑瘦瘦的女孩子。对了她家也是重男轻女的重灾区,草丫她娘生了五个女娃。 许大花狠狠吸了吸鼻子,饱含恶意地说,“哼!你别得意!你也一样!你很快也要没爹了!” 许知南心底那一丝愧疚瞬间如烟般消散,拉起被子盖住脸,背过身去。 见她居然不理自己,许大花惊得都顾不上眼泪鼻涕了,她抓狂地拍打着床铺。 “大丫,你这个贱丫头,居然敢不理我!” 许知南堵住耳朵,好吵,徒留许大花一个人无能狂怒。 许大花的精力很快散去,不情愿地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月悬高照,万籁俱寂,今夜,尚有人无法安眠。不知是谁家传来的啜泣声盖住清浅的月光。 一声鸡鸣,唤醒清晨。到了诉说离别的时候了。 这一天天,村里所有人都醒的特别早,今天就要送村里的青壮上战场了。 李氏一直哭个不停,抱着许志旺十分不舍。许志旺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故作坚强地安慰李氏。 “兰娘,别担心,我会回来的!你在家安心养胎,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又摸了摸大丫的脑袋,抱了抱二丫。他扯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丫,爹不在家。你要照顾好自己和娘还有妹妹。辛苦你了。有什么事记得找二叔。” 许志强站在一旁点点头。 柳芳芳翻了个白眼,一群拖油瓶可别赖上她们。昨天一回家便得知晴天霹雳,两个哥哥都得去打仗了。 她估摸着是没命还了。 瞧瞧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她都心疼自己丈夫。许家就剩他一个壮年男人了啊!即使是分家,也撇不开的责任一下子压在他身上。 老三一家不管也就不管了,这老娘总不能不管了。以后娘和大嫂肯定常来打秋风。 得嘞,这家啊,白分了。不过她可不会心甘情愿养着这一大堆人,这事有的磨了。 可她到底还是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