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人的甜香扑鼻,柔软的指腹贴近他手腕内侧,秦砚初眼睫微颤,迅速后退一寸,“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赵明珠碰了颗软钉子,自然地收回了滞空的手指,忽然有些腻歪,语气也不如方才轻快,“阿初不信,我也没办法。” 高贵的公主收起了一身硬刺,眼尾带着柔顺,捧上一颗真心,指尖都带着讨好。转头真心就被人视作草芥,任其碾落成泥。 不知为何,沈梁心里突然不是滋味,说起来,明珠公主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或许理由有些离奇,可她似乎真的很喜欢美丽的人,无论男女。 一般人好色只为了满足私欲,不是得到就是毁掉,明珠公主心思浅显,多半为了欣赏。 别看他平时绕着明珠公主走,其实沈梁心里早就打消对她的怀疑,绕着走无非是有自知之明。 明珠公主或许短暂地为他的皮囊惊艳过,但很快就失了兴趣。别说是她了,若是秦砚初生成女子,怕是也没有几个男人不会折腰。 怜香惜玉之情泛滥的沈梁主动拿起小锤子,饱满的核桃在他手下异常乖顺,不一会,一小碟子就剥出来了,被他整整齐齐放在小碟子里,恭敬地奉上。 赵明珠看着浓香诱人的核桃,还有沈梁眼里止不住的关爱之色,微微挑眉,感情这位,把她当成女儿养了? 懒病上身,她故态复萌,张着嘴等待投喂。 沈梁也不觉有什么,净了手,拿起小镊子衔了一块过去。 一个投喂的开心,一个吃的顺心,眉来眼去好不快活。 秦砚初手里还未剥好的核桃就不那么美丽了。他没有赵明珠的手劲,核桃的纹路在他手里印下了不浅不深的痕迹,就像是某个人一样,忽视不得,一时也消除不得。 只看了几息,他就觉得那双投喂的手异常刺眼,嫣红的唇因贪食,不自觉带出浅浅的笑,好像谁喂她都可以欣然接受,想到这里,他如玉的脸庞冰寒彻骨。 怒火不知何处起,指尖泛疼,是他剥核桃时不小心伤了,他下颌紧绷,不明白自己为何做这等讨好之事,猛然起身,不慎带翻了茶杯。 上好的碧青暖釉落了个粉身碎骨的下场,薄脆的边角倒映出他紧拧的眉头。 赵明珠闻声望过来,却听他恼羞成怒道:“公主既然无事,秦某告退。” 别说秦砚初心底不痛快,赵明珠心底也不痛快。 有生以来,她还没低三下气讨好过谁,偏生性命在秦砚初手里攥着,任她如何不甘心,也要收敛脾气,不能把人逼的太死。 原本这人就不想活的,这些日子,赵明珠也品出了味道,一个人一直找死,还不主动求生,只能证明他不想活。 她没有当知心姐姐,开解秦砚初的心思,只想不要拖累自己的生命。 可这秦砚初油盐不进,主动帮他他不领情,还总把她当成仇人防备着,虽说肢体接触能涨生命值,但能涨多少全要看秦砚初心情。 越发觉得,头顶这两条就是来折磨她的,让她不得不把秦砚初当祖宗养。 心里念叨十几遍莫生气,赵明珠才顺利劝说自己迁就一下秦砚初。 在秦砚初眼里,那种违和感又出现了。 赵明珠口口声声说一切都是为了他,不想他做危险的事,害怕他受伤,才将他安置在公主府休养。平日里说的做的,也都是关心的话,可眼底的讥诮藏都藏不住。 遇见赵明珠以前,他还从未见识过明晃晃虚假的敷衍。 他从防备心极重,到现在的麻木,细细想来,都不知道这一个多月他是怎么过来的。 听见赵明珠一遍又一遍说着在乎他,哪怕她眼底没什么真情实意,他也不免恍惚,也许这就是她表达喜欢的方式呢? 很快,他就否定了自欺欺人的想法。 他没病,他很正常,不会被夹着毒药的糖衣所蛊惑。 至于看见沈梁投喂赵明珠的那点子不适,早就被他忽略了,他只是单纯的见不得她祸害人。 心思百转也就几息的时间,秦砚初决定还是以静制动,看明珠公主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望着被拉住的袖口不语,静静地看她表演。 赵明珠是怕被看的人吗?完全不是。 观众配合自己,哪怕对手演员不够入戏,她也能自圆其说。 “阿初,我知晓你对我误会颇深,可我是真心的。”真心想让你续命。 秦砚初心里腹诽:真心打着鬼算盘才对吧,恨不得把他剥皮拆骨那种。别以为他没发现她看着自己指骨时那一闪而过的寒光。 见人无动于衷,赵明珠继续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