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明刚才两个人还那么开心,明明他刚才还如此深情地对自己说话,可为何他转而就要离开了?! 他刚才不是还说,如果我搬走了,他会怎么办吗? 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项晚晚忽而不知所措了起来,她看着走进屋的几个小兵,他们和葛成舟一起,架着易长行站了起来。 她震惊得说不出半个字来,却在此时,猛然惊呼道:“易长行,你的腿伤还未痊愈,这会儿根本不能行走啊!” 随着这声惊呼,一股子如断裂般的疼痛,瞬间从易长行的小腿那儿,一下子蹿上了他的心头。 他的眉头紧蹙,咬紧了牙槽,露出一丝惨笑,道:“你都琢磨着要搬走了,那定是不想再见到我了,既如此,我成全你。” 我成全你。 这四个字,仿若重锤一般,生生地猛砸在项晚晚的心坎上。 她根本适应不了这番突如其来的变化,却又根本做不了什么。 她甚至在这一系列变化中,想到,自己是不是要去挽留他什么。 可现如今,两人就算是有着彼此心知肚明的情思,可有些事儿并未挑明,若是这般出言挽留……是不是不大妥? 项晚晚在心底挣扎了好一会儿,最终,她也就只能这么看着易长行上了那顶小轿,看着那些官兵抬着小轿从翠微巷的巷尾离开了。 她接连追上了几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急转直下的一切,却是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她这会儿的心情着实复杂。 复杂到,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奇怪的,大喜大悲的梦。 她本就想着,自己的未来是一场绝路,而易长行的身子尚有恢复的可能,就应该疏远了关系,打算自己搬走的。可这会儿真瞧着他主动离开了,她的心中竟然没有半点儿满足。 徒留满身心的,沉甸甸的不舍和难过。 当然,还是有点儿松了口气的。 项晚晚站在巷子口,看着那顶小轿越行越远,有些酸涩的眼眸瞬间有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口中却喃喃地、不甘地道:“算了,他离开了也好。” “晚晚姑娘。”葛成舟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在她身后响起。 项晚晚这才恍然意识到,原来葛成舟还没离开,她想着刚才自己的这番茫然,顿觉有些失态。便赶紧低垂了眉眼,微微对他福了一福,疲惫地道了声:“易长行的腿伤未愈,今后,还要劳烦葛大人多费心了。” 葛成舟的眉头越发深锁了起来,他的眸光里,有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深邃,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地说:“我这都是为皇上做事,谈何费心。” 项晚晚苦笑了一下,忽而觉得葛成舟说得对。 其实,他们都是在为皇上做事儿的。 就连她自己,现在也开始为大邺缝制战旗,这不也是在为皇上做事儿吗? 战旗这事儿,她也挣扎过,但又想着,自己若是没有半点儿的功绩,恐怕,要是想见一眼政哥哥,会很难吧? 政哥哥…… 年幼时,她见过的政小王爷的模样,顿时浮现在她的心头,将她心底刚才涌现出的莫大的离别伤痛,一下子给打散了。 …… 此时此刻,一双森冷的眸子正死死地盯着葛成舟和项晚晚交谈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儿,见项晚晚独自回了小屋,而葛成舟也踏着沉着稳重的步伐离开了,这双眼眸方才缓缓地收了回去。 这人沉思了一会儿,又凝神盯紧了巷子口,等了许久,也不见再有什么动静,徒留巷子四周越发紧密看守的官差在来回巡逻。这人见状,便只能怏怏离开了。 可他往回走了没多久,便见一个身着藏青色仆役模样的人走近,对着他微微鞠了一躬,遂又凑到他的耳边,说了句:“元达先生,葛大人的那顶小轿去了红酥楼。” 元达眉心一跳,怔了怔:“青楼?!你没看错吧?” “没有,小的瞧得甚是仔细,确实是去了红酥楼,走的是贵客的府门,进去没一会儿,便看见葛大人也徒步而来。等葛大人进去后,楼里传来好多姑娘们的娇笑声。” 元达冷哼一声:“葛成舟平日里装得就像是个不近人情的判官似的,可骨子里还不是逃不开温柔乡么?!” “先生,葛大人并无任何错处,这条线……咱们是不是该换一换?” “谁说没有错处的?”元达嘲讽了一声:“大邺兵马在外拼死拼活,他一个尚书大人平日里不做正事儿,就这么青天白日地出入青楼,这错处还不够大吗?更何况,据我们所知,葛成舟压根儿就不是那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