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顾衍桐发现男生忽然往接近主席台的地方走去。 顾衍桐没有立即跟上,看着任时也的背影,男生步伐明显比来时要稳重许多。顾衍桐在心底思索,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见到的任时也走路已经不再像他们初见时那样唯我独尊了。这些年她在变,他又何尝不是。 任时也停的地方是他们高中时候升旗和做早操领班的站位,而任时也站的位置,是顾衍桐领操最常站的地方。 任时也双脚并拢站在那块地砖上,回头望向顾衍桐。 顾衍桐当然记得那个站位。心底也终于有了一个声音—— 你认识我?你早就认识我? “想回班上看看吗?”任时也这时突然问。 顾衍桐已经回去看过了。 今天在26班班门前,丁茉君小男朋友的出现帮她解了围,她不想让任时也觉得,她是专门回教学楼看教室的时候,去看了他的班级。 于是此时顾衍桐只能答:“好。” 任时也在前边开路,拉开顾衍桐一段距离往教学楼方向走。 不知为何,此刻整栋教学楼竟然十分安静,见不到什么人,顾衍桐忽然想起来,今天是周五,高一周末无需补课,所以学生们其实已经放假了。 两人开始爬楼梯,顾衍桐速度很慢地往上爬,任时也始终拉开女孩半层楼,还总在到达新一层的时候,转身看女孩一眼。 女孩爬到一半抬头望向男生。 夕阳的光明明暗暗,橙黄里掺着浅红,从楼道口的镂空窗格洒来,男生的脸庞若即若离,笑容就似停在顾衍桐眼前,一瞬又渺远在她探不到的地方。 很多个瞬间,顾衍桐都觉得,她的心跳被精准地握在男生主导的节奏里。可她根本找不回自己。 当顾衍桐走到五楼楼梯口的时候,看见任时也已经站到了她的班前门。顾衍桐不得不问,为什么任时也对她班级那么熟? 任时也后退几步,背靠在了五楼栏杆上。 顾衍桐还站在五楼的廊桥上,隔着一段距离,与从栏杆前扭头看过来的任时也四目相对。 任时也往右边走了几步,直到接近顾衍桐班级的后门。这会儿男生站的位置,是顾衍桐高中时候早读经常会待的地方。 任时也扭头到另一边,望向了楼下的操场。顾衍桐一步步慢慢走到了任时也身边。 任时也身体向前,小臂撑在栏杆上,对着空旷的他们刚刚散步过的操场道:“以前逃操的时候,我们最爱做的事,就是站在这儿看美女。不过五楼视野比四楼更好。” 顾衍桐也顺着任时也的目光看去。但是她目光里什么都没有。 顾衍桐往后退了两步,直到快要靠近班级后门。后门这时是合上的,但她不确定是否上了锁,因此没有靠上去。任时也转身,看过来。 男生女生面对面相望,中间隔着一条走廊。那是顾衍桐不知道在三年里走过多少遍的走廊,可是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这条走廊会长到她花整整大学四年时间都没法跨越。 这一刻,顾衍桐专注望着男生。鼻子很酸,她感觉自己好像快要哭了。这让她想起来她的眼睛里还有隐形眼镜。但她仗着天色暗沉,走廊里没有开灯,并没挪开可能已经泛红的双眼。 “什么时候回来的?”任时也问。 顾衍桐答:“前天。” 任时也是前天到的首都机场。听到女生的回答,道:“我也是前天。” 顾衍桐想起了那条定位消息。 可她不打算解释她为什么没回消息。 “在想什么?”任时也忽然问。 也许是黑暗赐给人心的脆弱,很像醉酒的那种力量,顾衍桐脱口答道:“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她听清楚了自己声音里的沙哑跟无力,负气得像极了她最不愿成为的那种“弱者”。 可越是清楚地感知着自己的一败涂地,那种没用的委屈感就越发强烈。 “任时也,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顾衍桐重复了一遍。 然后看见任时也眼底的笑意散尽。 看见任时也一步步走过来,一步步靠近。 顾衍桐意识到她犯了错,错误地问了一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 任时也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但凡不知道一点,都不会只单单发过来一个定位,什么文字也没有,但凡不知道一点,也不会看到一个朋友圈就跑来找她,还要她陪他再逛一会儿。 那一年跑去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