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 --- 天阴晴不定,却又处处予人惊喜。 今儿个一早,慕惜年在外养病时识得的至交,江南首富顾淮一突上门求娶惜年。 爹娘自是不允。 在他们看来,慕家如此门第怎能同商贾结亲? 然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祖母竟然主张同意,并且还主动打了圆场,缓和的彼此大眼瞪小眼的局面。 慕欢年有些惊讶,却不是为着祖母的态度,而是因惜年。 因为她知道惜年心仪太子。 “谁说喜欢就一定要嫁给他?况且他是太子。” “因为祖训不得与太子结亲,还是说因为他娶了太子妃?” “都不是。”说着惜年抬头望了望天上的那轮明月,轻叹道 “现下局势我若还嫁他,他败,我慕家便会被牵连,他胜,我岂不是要被困在那朱墙内无聊一生? 我不要如此,我想要家人平安,更想要自由。” 月明星稀,天上的云雾突然散去,慕欢年突然明了,无论有无祖训,有无娶太子妃,惜年都不会选择太子。 原来惜年才是那个聪慧清醒之人。 她在心中突然庆幸,最宠爱的妹妹,不是个会被爱情左右的女子,乃大智者。 突然,有一身影从凉亭后走了出来。 阿爹神色复杂,叹道:“也罢,也罢。” 乱世之中,何必顽固? 这场婚事终是被敲定下了,选在了六天后最近的吉日。 如此匆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场婚事明是慕家嫁女,实则是托女。 在大喜的当天,祖母突然托着年迈的身子起身,握住了顾淮一的手,对他说道:“听说,顾家正欲与游牧人做生意?” “是的,小婿下个月便要随商队动身,若祖母不放心,惜年可以回京…” “惜年既嫁入顾家,那必要学习经商之道,此次北上之行带她一起去吧,权当学习。” “好。” “定要早早动身,惜年身子不好,得让她适应那里的气候,在他乡能待多久就待多久…” “祖母!”惜年含着泪,向祖母跪了下去。 “我们是一家人,祖母这是要让孙女一人苟且?” 良久,只见祖母拍了拍惜年的手背,后背过身去,说道 :“走吧。” 府外锣鼓震天,今天大约是这段时间以来,这条街上唯一的喜事。 是以,有很多平民百姓皆来此看个热闹冲冲喜。 人群之中,慕欢年似是看见有一身影在府外徘徊。 是太子。 终是有缘无份。 在惜年远嫁的第四日,慕欢年和几个庶妹代表慕家去城西施粥。 恍惚之间,突有一把刀直入慕欢年的胸口,撕裂的疼痛扯动着她的意志。 太医说她已药石无医。 刺杀慕欢年的人依旧是瑞王妃。 慕家老爷联络所有门生,联名上书痛斥瑞王妃的歹毒,以及瑞王的不作为,并在皇帝的寝宫外一跪不起。 几日后,瑞王府及太子的部分母族,突然倒戈纳兰氏,并在朝堂上公然抨击太子的无能。 一时之间太子处境艰难。 终是在某一天,纳兰厍反了。 然这一切都是太子的计谋,包括慕欢年与慕家也是这计谋的一环。 可此时我慕家已是心甘情愿。 只因国将不国。 陛下曾派遣太医与监察院跟随援军去往边陲之地,调查将领吐血而亡一案,却皆客死他乡。 在被派遣的太医中,有一年轻人,其父乃是被陛下在宫宴上赐死的那位大臣。 宫宴前一晚,那名太医的药童拼死而归,吊着最后一口气以及浑身数道血痕,将一封家书呈给了谏议大夫。 信上所言,乃是关于苗疆人用蛊一事的证据。 并且这名年轻太医确信,陛下亦是中了蛊才如此对德妃和纳兰一家言听计从。 从前,苗疆擅蛊原只出现在各种传说里。 苗疆人从不在外族人面前展示蛊毒,亦否认会蛊毒的事实。 久而久之,究竟会还是不会皆无从知晓,而后世人皆以为是戏说罢了。 太子与慕家人说之时还带来了一个消息,纳兰厍似与苗疆皇室有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