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降谷零的问题,诸伏景光的眼神迟疑躲闪:“说什么?” “不要装傻,hiro,”降谷零伸手捧住诸伏景光的脸,开门见山地说道,“当然是说说你的失语症。” “关于这个症状,我有查过,据说心理性失语症通常是由于重大的心理波动和创伤引起的。而且,你寄住在别人家,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吗?” 降谷零凑近了一些,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要相贴,诸伏景光能看见他紫灰色的眸子里清晰可见的浓浓担忧和小小的自己。 “可以跟我说吗?”降谷零看着诸伏景光眼里立刻倾泻出藏不住的恐惧和悲伤,又再接再厉地问道。 诸伏景光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呜咽,他抱住膝盖,埋头在臂弯里,把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做出一副抗拒的姿态。降谷零也不再说话,只是伸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肩膀上,似乎是想籍此给他一些支持和力量。 “嗯。”良久,诸伏景光听见自己发出了一声轻轻的表示同意的鼻音。 本来已经不抱希望的降谷零诧异了一下:“啊?” 诸伏景光抬起脸,湛蓝的眼睛眨了眨问道:“zero不想听了吗?” “怎么可能?”降谷零忙不迭地否认道,想了想又添上一句,“但如果hiro现在真的不想说,也不用勉强自己,我可以再等等。” ……反正言下之意是你总得跟我说,但是时间可以由你选。 诸伏景光轻笑了一下,沉重的心情都放松了一点。 “其实很多细节我也记不清了,因为当时惊吓过度,伴随着失语症的还有轻微的失忆症,直到失语症好起来我才想起来大部分的事情。” “所以,不是什么好玩的故事哦。”诸伏景光做了个预警,然后慢慢地跟降谷零说起将他的人生从此残忍地撕裂为两半的那一天,说起杀害父母的凶手,说起在黑暗中长久纠缠折磨他的噩梦,说起经久不散萦绕在心头的恐惧,说到最后几乎是声泪俱下。 “hiro,不用怕,”降谷零紧紧地抱住诸伏景光,凭借记忆中微薄的印象学着母亲的样子一下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作为安慰,“别怕,我在这里,你现在很安全。” 当晚诸伏景光在给寄住的亲戚家打了电话之后,跟降谷零在同一张床上入睡。 半夜,降谷零被诸伏景光的一声惊呼吵醒。 迷迷糊糊间醒过来的降谷零听见躺在身边的人过于急促的呼吸声一下子清醒了,他往床边摸索着打开了灯,入眼就是诸伏景光惊恐的脸色,他急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叫醒了他:“hiro,hiro,醒醒。” 诸伏景光猛然睁开了眼睛,房顶上的灯光和降谷零紫灰色的眸子间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关切和担忧一同映入眼帘,如星如月般刺破所有黑暗和血色,让他得以从梦魇中挣脱出来。 降谷零坐了起来,给诸伏景光擦了擦额角的冷汗问道:“hiro是做噩梦了吗?” “嗯,又梦到那天了,其实最近已经好很多了,可能是因为今天睡前回忆了一下。”尚有些惊魂未定的诸伏景光也同他一道坐了起来,他看向降谷零的时候神色里带着些歉意,“不好意思啊zero,我影响你睡觉了……” 降谷零立刻皱了皱眉打断了他:“hiro说什么呢,这么说的话该道歉的明明是我吧,是我非要问hiro发生了什么,才让你不得不又直面了一次那天的场景。” “没事,比起以往的噩梦体验可好多了,”诸伏景光故意道,“zero不是及时把我叫醒了嘛,而且醒来就能面对zero温柔体贴的嘘寒问暖。” 降谷零被说得瞬间生出了些赧意:“hiro!” 诸伏景光眨眨眼微笑,一句话把降谷零给堵了回去:“嘘,sakura应该睡得正沉吧。” 难得见到幼驯染腹黑的模样的降谷零有些气鼓鼓地瞪了眼诸伏景光,没有再说什么。 他转头把桌上的台灯打开,亮度调低,然后关上了房顶上的吊灯,把自己的手送到诸伏景光手里:“灯我就不关啦,hiro要不牵着我的手吧,如果你再做噩梦的话就让我来保护你。” “好,”诸伏景光眨了眨眼,慢慢握紧了降谷零的手,感到一阵安心,“晚安。” 降谷零在重新睡下后很快就睡着了,而安静闭着眼睛以为自己会像以前那样一夜醒到天明的诸伏景光,听着对方有节奏的呼吸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来自朋友的保护和支持,似乎是驱散噩梦的最佳良方。 第二天早上,降谷樱敏锐地察觉到两个兄长之间的友谊明显更进了一步:“所以是发生了什么呢,可以告诉我吗?” “当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