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惶恐!小女自小在家散漫惯了,不懂规矩,若有得罪之处还望陛下、皇后恕罪。” 皇帝和皇后倒是没有责怪之意,抬了抬手让他起身,云烽肃这才又坐回原位。 皇帝的眸光换到了云锦夏的身上,眉宇之间甚是满意。 “这个小女娘看起来比你家大女要沉稳许多啊,模样也是温婉可人。” 说起云锦夏,云烽肃的脸上才带了些笑意,心里更是欢喜。 “你可读过什么书啊?” 皇帝继续问道,语气虽然平静却透出几分威严。 云锦夏没敢抬头,规规矩矩的应道:“回陛下,臣女也只是粗通文墨罢了。” 她哪敢说自己学识渊博,倒显得为裳阿姊是个草包了。 “哦?那就是读过书了,都读过哪些啊?” 皇帝饶有兴趣地继续问道,目光灼热而犀利。 云锦夏被迫迎着皇帝的视线,感觉自己像是无所遁形,但是她仍强撑着镇定道:“回陛下,臣女只是略读过《女诫》、《内训》和《论语》。” 听完她的话,皇帝微眯了眼睛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但却半晌未语。 “陛下,臣妾倒听闻云家有一女,不仅诗词歌赋精于一道,且琴棋诗画均有涉猎,想来便就是这位小女娘了吧。” 皇后打破了沉默,她似乎对云锦夏极其欣赏。 听皇后提及此,皇帝的目光又上下打量起了云锦夏。 “若真如皇后所说,你倒是谦虚了些。” 皇帝淡漠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赞赏,眼神又飘向了一旁的刘子修和刘彻。 “朕倒是好奇,这等美貌佳人,会便宜谁家的儿郎了?” 席间闻言,大臣和亲眷们皆低了头,暗暗猜测这位皇帝是何意思。 皇后倒是猜出了些端倪,轻声笑道:“我看,子修与锦夏倒是极为般配。” 皇帝笑着随声附和道:“嗯,确实是郎才女貌。” 云烽肃听闻脸上笑的愈加灿烂。 而刘子修则垂首敛目,恭敬地站在了一边,并未表态。 “不知你家小女可曾及笄了?” “回陛下,三日后便是小女的及笄。” 皇帝微微点头,继续说道:“那我今日便就做主,给二人定下婚约如何?” 云烽肃与姜氏急忙起身谢恩,刘子修欲要上前说些什么被刘彻拉住了袖摆,只能作罢。 云锦夏也随着父母跪拜叩首并未多言。 云家二娘子的婚事就这么草草决定了,甚至都没有人问过云锦夏是否愿意。 这便就是天家皇权,云为裳心生冷嘲,但她面上依旧挂着浅笑。 回到女眷席,云锦夏未曾表现出任何异常情绪,倒是云为裳变得有些伤感了起来,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桌案上的果酒。 前厅大臣们把酒言欢好不热闹,而女眷席各家的女娘互不相识,场子显得冷清了些,薄玉瑶看到云为裳惆怅伤感的模样,忍不住嗔笑了起来。 “哎呀,有些人呢天生就不是富贵的命,只能嫁给一个家世没落了的小病秧子,同样都是云家的女儿,嫁的人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薄玉瑶刻意压低的嗓音响在安静的女眷席,引来了众多侧目。 云锦夏听了这番话,面色一白,紧抿着唇拉着云为裳的衣袖劝慰道:“阿姊,少喝一点。” 外人且不知,她才是本该嫁给公叔影的人,却因大母,无故让为裳阿姊替下这门亲事,现在她又得了圣上亲自指婚的这门好亲事,云为裳伤心难过也实属正常。 不过让云为裳真正感到难过的不是她自己的亲事,而是云锦夏的亲事。 不论是她还是云锦夏,婚事都是受别人操控的,她们两姐妹就连自由选择夫婿的资格都没有,就像是木偶般任人宰割。 云为裳放下杯盏,转头看向薄玉瑶,眸子中带有不像是这个年纪女娘该有的凌厉与坚韧。 “是不是有富贵的命,全不在嫁人,你与其在这里编排我,倒不如想想,将来自己该嫁得何人才会有好归宿!” 薄玉瑶没料到云为裳竟会当着众人的面反驳她,而且句句诛心。 她的双手不禁握拳,眸底闪过怒火,这个庶女果然不简单。 今日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作为当今皇后的侄女,薄玉瑶还从未受过这样的气。 云为裳虽也是如此,不过,她也是个骄傲的性子,即便是心中愤恨却也没有流露出来,反倒是对薄玉瑶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