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林子消失,周围全变了样子。天还是亮的,一切都是明媚的。 远处是山,连绵起伏,高入天际。 近处有雾,氤氲缭绕,如仙似幻。 奇花异草长得异常鲜亮,暖风和煦沁人心脾。有鸟叫虫鸣,有潺潺流水,有香甜的气息,有满目的繁盛,有成片成片的田野,有一簇一簇的瓜果,或挂在枝头,或躺在藤蔓上...... 人间该有的这里都有,人间没有的,也能见到。 徜徉在花果的海洋里,姜雨芫只顾得看,而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形容这片天地。 “不错吧!” 苍玦欢喜地说,顺便往上飘,从身旁的一株果树上摘下一个又大又圆的鲜红果子,递给姜雨芫: “尝尝看。” 姜雨芫摆摆手: “苍前辈,瓜田李下,这样不好。” 苍玦摇摇头: “不打紧,东鱼谷吃食多得很,你不吃,这些果子也是烂成泥土,再长成新的果子,白白教它费了这么大劲儿,落个没用的名声。” 说着,又顺手摘一个,硬塞进姜雨芫手里。 咔嚓一声,咬了一口果子,满嘴流出红色的汁液,吆喝: “好吃好吃。” 姜雨芫确是腹中饥饿,拿起果子刚要咬下去。忽听到一声厉喝: “哪来的贼子,敢擅闯东鱼谷。” 苍玦闻声,立即缩回身子,变回水玉,躲回姜雨芫衣袖里。 它咬了一口的果子随即掉落在地上。 一只大手伸出,将地上的果子捡了起来,擦掉果子上的灰尘,收了起来。 姜雨芫抬起头,看着对面一个高大的青衣男子,默默将手里的果子递过去。 男子高大强壮,眉眼威武,自带一股浩然正气,模样与身上颇有仙气的飘逸衣衫实在有些不搭配。 他两只虎目般的眼睛看着姜雨芫,伸手把姜雨芫递来果子的手推了回去: “你若吃便吃,早来告知我一声便可。既偷了果子,为何不敢示人,只会躲在暗处教人不耻。” 前半句是说给姜雨芫听,后半句是警示苍玦。声音温和许多,不似方才那样严厉。 姜雨芫也不似方才那样紧张,开口询问: “敢问仙长这里是东鱼谷吗?” 男子回道: “我不是什么仙长,我是大师兄。这里自然是东鱼谷,你们既要找来,怎会不知这儿是东鱼谷?我问你,可是守河的龙女放你们进来的吗?” 姜雨芫摸不着头脑,但不想连累师泽: “仙长,是我逼迫师前辈帮我们渡河的,师前辈有不得已的苦衷。她把我们放在林子就走了,还劝说我不要找进来。” 姜雨芫的话奏效了,男子不再追问师泽的事,只说: “别叫我仙长,我是大师兄。既来了,就跟我走吧。” 男子看了看姜雨芫身旁的胜将军和它背上的人与狐,补充一句: “东鱼谷不留外人,今日天快黑了,明日天亮你们就走。” 说罢,转身就走。 姜雨芫待要向他恳请救治姜宗志,顿觉衣袖里的水玉来回摇晃起来,小声嘀咕: “定真师祖,定真师祖。” “前辈是要我问定真师祖吗?” 姜雨芫压低声音问道。 男子停下脚步,回头质问姜雨芫: “你是跟那暗处的贼人密语吗?牵连到我师父定真师祖。倘若在我谷里生事,此时我便送你们出去。” 姜雨芫慌忙牵着胜将军追上两步: “仙...大师兄,我绝非要在谷里生事,只求能见定真师祖,救救我弟弟和阡陌。” 男子舒了口气: “莫要叫我大师兄,你不是谷里的人,叫不得。师祖不会加你们的,你要救人就出谷去罢。” 姜雨芫急了: “大师...” 改口道: “那我该怎么称呼?” 男子犯了难: “怎么称呼?师祖和师弟们都叫我大师兄,未曾叫过我的名字。” “谁都该有姓有名啊。” “有名有姓!姓什么名什么?年岁太久,记不得了。” 男子脸上忽而升起一股惆怅的神情,眼里尽是空旷,仿佛有什么东西永远缺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