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浮过一片鱼肚白,光照云海,数道金光抹在片片碧叶上,辉映着朝霞。 仲孙菀立在门边,抬手挡着耀眼金光,衣袖微垂,恰露出如藕节般的细白手腕儿,衬着秀美绝俗的脸蛋,宛若一幅美人晨醒图。 于庙中暂歇,气力已恢复至六七成,是时候接着赶路了。 忽的,砰一声,火光划过天边,升至半空,蓝色莲花状图案逐渐成型,没过一会儿就销声匿迹。 “这是...”仲孙菀一怔,惊讶不已,这烟火是附近有雷光族人在求救。 事发突然,没时间做伪装,她只得将帷帽带上,提过包袱,向外行去。 没多久,她循着火光方向,登上了近处的庐姜山头。 巍峨云峰之上,满山苍翠,层峦叠嶂,万丈悬崖,其上怪石耸立,异木横生,其下雾霭茫茫,神呼鬼立,险恶嶙峋,近处一瞟,令人脚底生寒。 于崖边寻了会儿,才在一空地处发现几个昏倒在地的男子,身穿墨灰色衣物,后背和腰封都有隐约的莲华纹图样,是雷光族的标志。 这几人无明显外伤,脉搏也探不出异常,不知缘何会昏迷不醒。 抬过一人的脸,她搜寻记忆,只觉陌生,余下几人皆是如此,并非族中人,却穿着莲华纹衣裳。 她起身四顾,除了这块地儿,其他方位没见着一个人影,就连鸟鸣声都没有,整座山,一股诡异的静谧萦绕。 察觉不妙的仲孙菀抓紧肩上包袱,脚尖一转,立马往外行去。 如她所料,身后几道急促的脚步声迅速逼近,不过顷刻间,肩上就被一只手给缠住。 转身奋力一甩,许是来人并未使出全力,竟让她挣脱开来了。 紧盯着面前几个身着莲华纹外裳的男人,她连连后退,面纱后的眼眸一边转动,试图寻着脱身的法子。 本以为是有族人在此求救,看来是有意设计,引她自投罗网,委实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手中竟会有雷光族的联络信号。 正对峙间,蓦地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菀儿,是你吗?终于找到你了。” 仲孙菀闻声望去,不远处驶来的马车旁,站着一女子,一袭粉衣,身形小巧,相貌甜美,嘴角的一点梨涡带着笑意,眼眸漆黑光亮,楚楚可人。 是荆雅,她为何出现在这儿? 自荆家与仲孙家翻脸,两家就不甚少往来,而自那之后,作为从小玩伴的荆雅也与她渐行渐远。 她曾询问过父亲缘由,父亲未言语,只是摇头叹息。 没一会儿,荆雅走近,面前的几人自觉让道。 荆雅满脸欣喜,拉过还带着帷帽的仲孙菀,似已确认是她。 “来的路上我就想着,看到烟火信号,你必然会出现,果不其然啊。” 距她们上回见面,已过了三年有余,两人的感情无人维系,早已淡去,也不知荆雅何故如此热情。 仲孙菀轻扯眉头,索性将帷帽上的面纱掀开来,露出不施粉黛的皙白面容,配上淡淡愁绪,更显柔美缱绻。 “是你放的信号,设局引我出现?” “非是设局,只是你我二人许久未见,想找你叙旧,却遍寻不得你的踪迹,只得用这个法子了。” 如此大张旗鼓,只为见上一面,这理由未免太过荒唐,况且也不似她平日做派。 仲孙菀眉梢微挑,慢慢转首“找我叙旧,需要这么大排场吗?” 荆雅视线向外扫过,外围几人立即散开,露出不远处的数名随从,其中马车边上矗立着的一道身影突然闯入视线。 仲孙菀余光掠过,觉出几分熟悉之感,但相距太远,不知其相貌。 见她望着马车方向,荆雅一笑“嵊国边境战事不断,这段时日,混乱隐约有往此地蔓延的迹象,父亲便叮嘱我出门多带些人手,以防发生变故。” 三言两语解释完,她又接着道“菀儿,仲孙叔过世的消息我同父亲都已知晓,望你与雁姨节哀。” 父亲过世半月有余,仲孙菀早已收到消息,虽悲痛万分,但作为族长继承人,只能极力振定下来,路上还托人送信安慰母亲,并带上自己还安好的音讯。 母亲失去挚爱,悲恸至极,万不可再受刺激,如今自己这处境也定不能让她知晓。 仲孙菀垂眸沉思半晌。 荆雅观她脸色,以为其仍沉浸于哀痛不可自拔,便轻拍着她的手,安慰几句,眼神却极快扫过她肩上的包袱。 “仲孙叔将族长之位传与你,听闻,族中人本就颇有微词,如今他已离世,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