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如卿过世不过一年,按规矩,何小官跟叶舒还是不能成亲,那个仪式似乎已经不重要,从北莽到京都,还有谁不知道他们是两口子? 回到上庸郡,叶舒从奶妈手里接过孩子,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自然是稀罕不够。 何小官偷偷问奶妈:“老头子走了没?” “没,一天看不到孙子都不行,哪里肯走……” “那就随他去吧!”何小官呵呵笑道,朝何春秋伸出手,“儿子,来爹这里……” 小家伙咿咿呀呀,甚是欢快。 另一边,老黄跟何大榜小酒喝得正酣,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些废话,大多是老黄在向他讲述这一路的见闻,老哥俩在上庸郡府衙喝酒,这是何大榜过去想都不敢想的。 “老黄,你就没劝劝小官,让他去皇城坐那龙椅?我是他爹,不就成了太上皇?”何大榜做了一辈子土匪,县官对他来说已是遥不可及,要是能坐一坐金銮殿的龙椅,那才是祖上冒青烟,死了也不亏了! “不能!他根基尚浅,只怕坐上去也坐不稳啊!本来我还担心小官心浮气躁,但现在看来他似乎也明白,坐天下不是能打就行的……” 何大榜咂咂嘴,“你老家伙就是屁事多,皇城都攻进去了,怎么就坐不得?” 夏虫不可语冰,跟何大榜说这些等于对牛弹琴,老黄干脆往床上一躺,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你个老东西,一说关键的你就装睡……” 翌日清晨吃过早饭后,何小官正要带叶舒往北莽去见孙道淼,就有斥候来报:“主公,孙老受伤了!” 何小官一惊:“受伤了?严重吗?” “手臂被划伤,不算严重……” “我不是调了百名护卫来保护他吗?是谁如此大胆,敢伤害孙老?” “主公,今年起,有一股流寇,也可能是多股,打着光复北莽的旗号,到处袭扰宣人……” 何小官一愣,转身对叶舒道:“我要马上赶过去,今日不能带你去了……” 叶舒转身回屋取回一件貂皮大衣给他披上,“骑马冷,晚上休息时候注意防寒……” 何小官当众亲了她一口,然后翻身上马,留下身后一声娇嗔。 等他赶到希望之城的时候,高强正在门口迎接:“主公,马富贵跟雷伉也在,现在事态有些严重!” 几人走进一间大木屋,受了伤的孙道淼手臂上绑着麻布,半躺在床上,见何小官进来,急忙要起身。 “孙老,您快躺下!”何小官按住。 寒暄几句后,马富贵取过来一把弩弓和一个铁耙一样的东西,“主公你看,这就是那贼寇所用的兵器,弩弓明显是仿制我军的,这个铁耙倒是头一回见,戴在手上,近身搏斗时甚是顺手,我们一个兵士脸上愣是被他扒下来一块肉……” 孙道淼接过话茬道:“唉,他都是为了保护我,不然掉下一块肉的就是我了……” 何小官左右端详着那个铁耙,找了块石头敲打了一下,质地一般。 能制造这种兵器的铁匠铺有很多,并不稀奇,只是这个形状和用法,何小官还第一次见,能想出这么个东西的,定是个狠人。 还有那个弩弓,虽然仿制的粗枝大叶,但是基本功能都达到了,只是威力稍微逊色一些而已。 “这些人是土匪吗?有没有找到他们的老巢在哪里?” 马富贵摇摇头,“他们算是流寇,打完就跑,说来奇怪,今年这些贼人突然多了起来,还都打着要光复北莽的口号,最有名的就是传说中的狼爪,孙老就是被他所伤!” “狼爪?” “对,此人手段毒辣,还是独臂,我们跟他交手过两次了,都没有将他擒获……” “有没有掠夺财物?” 马富贵想了想,“这个倒是没有……” 何小官若有所思。 这些贼寇的出现绝非偶然,不为钱财,何小官断定他们跟北莽的王族和旧势力有关。 刚刚占据北莽王庭的时候,肯定会有一些所谓的忠臣,或做无谓的反抗,或自尽殉主,拦都拦不住。 当时雷伉不就杀了不少? 如今一年多过去了,那些心中不服的刚猛之人,开始兴风作浪,这太正常了。 改朝换代嘛,哪里有那么容易? 想到这里,何小官的心里有些释然也有些担心。 莽族百姓逐水草而生,所以每个人都练就了一身在草原流浪的本领,更不用说这些凶悍的贼寇! 这些人居无定所,来无影去无踪,在草原上生存能力极强。 如今何小官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