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重阳感觉到了来自金凉的杀气! 十几年的欺骗,十几年的利用,从一个孩童到现在身怀绝技的死士,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到头来,杀父仇人就是自己效忠了十几年的人! 金凉几乎将牙齿咬断,拳头攥得啪啪响,一双眼睛在喷火,而后突然一转身,单膝下跪冲何小官抱拳道:“何将军!小人罪孽深重,甘愿赴死!但求你……将此人交我处置!” 默重阳是一定要处死的,既然这样,借金凉之手倒也无妨,难点在于呼延格达该怎么办? 起码现在名义上他还是莽国的王,何小官并不想沾上他的血。 何小官思虑片刻道:“可以!只不过……此事说到底是因呼延格达而起!来人,将他带过来!” 老黄撇嘴低声念叨了一句:“你这个滑头!” 在侧室的呼延格达早就听到了这一切,不用兵士动手,自己就连滚带爬的过来,跪在何小官面前道:“何将军,我……我也是无辜的啊!都是……都是师傅……都是这个老家伙逼的……” 床上,默重阳一阵剧烈的咳嗽,挣扎中直接掉下了床,费力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呼延格达道:“畜生!我是你亲爹啊!” “不!我是呼延聪的儿子!是莽国的王!何将军……你不要听他的一面之词,他是糊弄你的,我都是被胁迫的……” 何小官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既然你们各执一词,而且此事又关乎莽国的国体,必须得弄明白,我看就……来人,给他们来个滴血认亲,看看他们是不是亲爷俩!” 雷伉命人端来一碗水,先用刀取了默重阳的一滴血,轮到呼延格达的时候,竟然被吓得眯着眼睛。 单从这点看,的确不像默重阳的种。 “看……融了……融了……” 碗里两滴血融合在一起,何小官扭头看向哈达:“国师请看,莽国现在已无国王了,这呼延格达是个野种,根本不是呼延氏的子孙!” “不,不,何将军,这肯定是弄错了,我是王,我是先王的儿子!求求你放了我,我可以不做这个王……让给你……让给你……”,呼延格达一味地求饶。 “你这个废物!”默重阳悲痛欲绝,“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废物……” 话未说完,愤怒到极点的金凉就赏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时机已到,何小官做了一个手势:“我们都出去,这里交给金凉,这是他的仇,让他自己去报!” 国师哈达又欲说些什么,被雷伉一把扯了出去;呼延格达抱住何小官的腿拼命乞求,被一脚踹开! 门被紧闭,房内只剩下默重阳、呼延格达和金凉三人。 短暂的寂静之后,传来了呼延格达的嚎叫声。 手刃两人之后,满脸是血的金凉一脚踹开了门,跟何小官对视一眼,说了一句:“这些年我受默重阳的蛊惑杀了不少人,有罪!大仇已经得报,我也该赴黄泉寻我爹娘去了!” 刀架在脖子上,割下去的瞬间,被何小官一脚踢开。 “能知罪就善莫大焉!说实话,一开始我就知晓你有颗侠义之心,甚至动过把你留在我身边的念头,可是……你毕竟杀了我何家军数名弟兄,留下你只怕不能服众,我看你就到宣国去吧,你武艺高强,找个看家护院或者镖局的行当很容易过活……” “不!何将军,我心死了……” 何小官叹口气,“河东郡榆阳县以西有个大慈恩寺,你若有心,可以带上我的书信去找住持,从此削发为僧,在那里修行,洗清你身上的罪恶……” 金凉犹豫了数息,“好吧!谢何将军!” “取纸笔来!” 何小官将写好的书信交给金凉,目送他离开,转而对哈达道:“国师大人,我看这莽国王室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我想好了,为了莽国百姓能过上安定的生活,三个月之后,我要做莽州牧!” 莽州? 莽州牧? 北莽是一国,怎就成了一州? 此言一出,连老黄都直接惊呆了。 很显然,何小官要名正言顺地做北莽之主! 可是他又不甘心只做北莽的主人,所以他只将北莽看成一州! 自打何小官开始经营青州,青州牧和下属各郡太守就已名存实亡,有的甚至逃回了京都,可是何小官却从来没有接任过任何一个官职,这次他却要做这个莽州牧! 哈达自知无力阻止,无奈道:“何将军执意如此的话,王族宗亲必然不服,只怕……” “无所谓,若是不服,就让他们去找他们的先王,去找呼延聪!” “这……何将军,我劝您还是要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