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锣鼓巷有一个朴素的小院,那就是郭穣的家。 深夜,一个男童正躺在娘的臂弯里熟睡着,安静祥和。 这个女人叫凤英,是郭穣的夫人。 这些日子京都很不太平,他的夫君离开家好几天了,家里除了年迈的公公就再没有其他的男人,每到夜里,她都有些提心吊胆的。 这都到了下半夜,才算是睡着,迷迷糊糊感觉到脖颈处有一股凉气,睁眼一看,妈呀,竟然是一把刀,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两个黑衣人。 “嘘……”拿刀的黑衣蒙面人做过了个收拾,阴阳怪气道:“你男人就是郭穣吧?他害死了我爹,可是江充那个老家伙却要上书保他!我气不过啊,只能自己动手了……” 凤英下意识地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压低声音道:“你爹是谁啊?我男人在军中打仗,他做了什么事我不知道……求你不要害我们……” 男人将刀往下压了压,呵斥道:“妈的,真不怕告诉你,我是公孙敬的儿子公孙郑文!我爹死了,我家算是败了!这都是你那个男人造的孽!穿衣服起来!不然我马上捅死这个小崽子!” 哇的一声,睡梦中的孩子被吵醒,看到闪着寒光的刀立马哭了出来! “快点!哄好他,不然立马解决了他……” 凤英赶紧把孩子搂在怀里,安慰道:“强子别怕……别怕……你忘了你爹教你练刀了,你是男子汉,怎么能怕刀呢……” 孩子渐渐安静了下来。 “起来跟我们走!老疤,你到外头看着点。” 另一个黑衣人转身出门,而后就声音颤抖:“少爷……” “怎么了?撞鬼了你?” 公孙郑文回头看了一眼也怔住了,双腿发软! 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三个人! “你们……是什么人……” 三人一起缓缓走过来,如同鬼怪,那阴森的气息让他们不寒而栗。 “公孙郑文,你搞错了,是我杀了你爹,不是郭校尉!” 可怜的公孙公子还没有来得及惊愕,就连同那个叫老疤的手下被马富贵手上的飞镖抹了脖子,两人同时直挺挺地砸在地上。 旁边的何小官不由的感叹,这家伙的手法越来越犀利了! 胡乱穿好衣服走出门的凤英仍然感觉寒气逼人。 这又是什么人?是来救自己的,还是黑吃黑? “嫂子,我是临安县的和何小官,是来救你的!”何小官客气道。 “你……你们怎么知道他们会来?我夫君在什么地方?” “我们已经暗中保护你们两天了,郭校尉他其实已然被罢职,但是你放心,我们已经打听过,明天就会被放出来,现在这里不能呆了,你必须马上跟我们走!” “不!我要等我夫君回来!”凤英斩钉截铁! “嫂子,你应该知道这些人的手段!郭校尉武艺高超,整个京都没几个人能奈何得了他,等他回来,只怕你们都走不了!我们已经准备好马车,有人安排好了出城的小路,请即刻跟我们走吧!”何小官语气真诚。 正在犹豫之时,郭穣的父亲迷迷糊糊从东屋走出来:“发生了什么事了?啊……这……这……” 看到三个不速之客和地上的两具尸体,老人家差点晕厥过去! “嫂子,快点跟我们走吧!没有时间了!” 凤英终于下定了决心,或者说想明白了!如果这三人想要害自己,以他们的雷霆手段,这会儿一家三口恐怕早已没命了! “爹,强子,我们跟他们走……” ………… 翌日正午,刚刚从廷尉府被释放的郭穣走在京都的街道上。 被革职为民,反倒一身轻松! 军中效力十余载,落下了身上的十几处伤疤,得到了一笔算不上丰厚的财富。 和权贵比起来很差,但是和普通百姓比,也算不错了。 凭着自己的一身武艺,还可以找个看家护院的行当,或者替镖局走个镖,总能养活一家老小。 只是这结局更像是一场嘲笑,未曾想自己总归是成了权贵的替罪羊! 那常宽是地道小人,却居于高位,这样的朝廷,不侍奉也罢! 这条巷子是最熟悉,从儿时就在这里玩闹戏耍,弄脏了身上的衣物,蹴鞠砸翻了卖菜婆婆的菜篮子,被娘追着打。 买了儿子最喜欢吃的松糕,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郭穣推门而入,但眼前的场景却让他双腿一软! 庭院内一片狼藉,全是打斗的痕迹,隐约还有血迹。 “凤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