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没有去问外面的那些小摊子,这些店铺上的客人其实并不多,云山市还是太小了,往往自己家的人搭一把手就够了,不需要额外招人,倒是一些经常有人进出的铺子还有可能。 铺子的种类不算多。 比如木器铺,各种木头家具琳琅满目摆了一屋子,像是木柜木桌木椅都比较常见,还有木碗木盆木筷,买的人不少。 相比之下隔壁家不锈钢做的各种家具客人还少些。 秦晚知道他们的讲究。 现在的人都疯狂追求绿色,追求生态自然,原木家具哪怕是人造木做的,也比那等不锈钢招人待见一些。 秦晚看着红火的木器铺走过去,问他们招不招学徒。 “不要不要,家里忙得过来。” 那老板摆了摆手,眼神还有点警惕。 秦晚就挺无奈的,这家的木器做得并不精致,别说雕花了,有些边缘的毛糙都没有打磨好,自然也没什么设计。 她以前当一个清闲富二代的时候,像什么陶瓷、木雕都玩过,自付虽没有力气打造大型家具,但做一些精巧的木雕不会逊色。 可惜老板依旧拒绝,“你说的那些我知道,有钱人把玩的东西,但这里是卖不出去的,你要卖木雕得去一线大城市,还得用天然木头,人造木?咱市里的富豪更喜欢盘活的盆栽。” 虽然他语气不太好,却是把这里面的要点说明白了。 秦晚反应过来。 人造木刻的木雕是死物,相比起盛世太平才能讲究的艺术感,现在的人更追求活物。 她记得她渣爹就有一个别人送的木雕,是天然木刻的马,马是他的属相,这件礼物就送得很合他的心意,渣爹时不时拿出来盘一盘,还会拿刷子仔仔细细的刷着,现在回想那马身确实被盘得莹润光滑,活灵活现——不是形容这个雕刻大师水平有多高,而是随着渣爹不断盘它,就像是在赋予它一种灵气一种生机一样。 这又是与末世前不太一样的点。 就类似玉质的首饰,有一种说法是玉镯子越戴越亮,这何尝不是越戴越灵,越戴越活? 跟玉镯子一样,他们都坚定的认为这种灵气能养生,与人体相辅相成。 如果能养活自己,秦晚不会管这算不算封建迷信,但可惜,云山市并没有天然木头。 天然木很难种活,尤其是能做木雕的木头绝不是几年的速生木,在帝都那样的地方都很罕见。 她摇摇头,继续找下一家。 有一家卖红薯的铺子也是人来人往,老板一家几口忙着招呼客人、忙着打称、忙着收钱。 秦晚过去问。 负责收钱的老板娘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秦晚离开还听到她在说,“现在卖食物的铺子别提多俏了,自家的亲戚都要不过来,哪还要一个外人?” 连着问了几家,果然也是这类的想法。 这又不太一样:末世前大部分老板其实不太愿意要亲戚,轻不得、重不得、打不得、骂不得,不像陌生人你上班我给钱,干不了就滚,不必顾忌什么情分。现在嘛,大家都习惯了抱团。 因为抱团才能活得更久。 秦晚也没丧气,照旧扬起一张笑脸去问,没办法,要吃饭要生活。 突然,她看到了一家理发店。 心中一动——作为富二代,她一月要去好几次理发店打理发型,她会化妆会盘发,审美、设计方面提的建议被妆造师夸过,如果老板愿意让她当个学徒,她肯定能快速成长起来。 或许手上功夫还得练,可她能指点别人。 思及此,她立即往理发店走去,这时一个年轻姑娘忽然看了过来。 秦晚一愣,是王秋儿。 王秋儿也认出了他,几乎是立刻低下头去,避开她的视线。 她不算多漂亮,但脸很白,惊鸿一瞥间白生生的脸胀得通红,仿佛羞耻的没法见人。 秦晚的脚步顿住,想起之前听到的传言,再看理发店就多出几分难言的滋味。 这或许就是李婶说的不太正经的地方。 有土系异能在她并不怕歹人,但她现在很虚弱,宁可赚钱慢些,而且她要考虑秦慧君的想法。 秦晚到底选择前往下一家。 身后理发店老板阅尽千帆,眼睛何等毒辣,尽管秦晚都瘦脱了皮,但他依然可以看出女孩近乎完美的骨相,这样一个美人坯子若是能好生养上两三个月,绝对是未来的头牌,本来还想等她进来跟人聊一聊,没想到她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