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文手上明晃晃的剑光像是在催促徐恒邈做下决定。 一道,两道,三道剑光闪过,似要划破黑夜,也要将徐恒邈眼里的震惊和害怕划出来。 “徐恒邈,做事犹豫不决,非大丈夫所为。我同你说,我的耐心很有限,如今说是以一换二,再过一阵,我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变了主意,让你以一换一。我劝你做事还是决断些,你慢一分,她们的危险便多一分。血溅城门的景象,你大约也不想看到吧?” 徐恒邈藏在眼底的情绪慢慢上涌,眼里似已结霜,“血溅城门?你这是在威胁我?” 杨成文手里的剑依旧稳稳举着,风水轮流转的感觉可真是不错。 “我这是礼尚往来罢了,威胁什么?不过是看你如何选择,只要放我们走,她们二人便会安然无恙。” 徐恒邈冷冰冰的话语再次朝他袭来,让杨成文举剑的手也有些颤抖。 “如果我偏不放你走,血溅城门之后,你会有什么下场呢?” 杨成文没想到徐恒邈竟能如此狠下心,非但没有退步哀求他,反倒还与他针锋相对,看样子,是不打算放他一马了。 “你,你可考虑清楚了?你若想保住她们二人的性命,便不要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徐恒邈一把抓过杨鸿深,照样提剑抵在他的肩上。 “放了她们,否则你儿子便是今夜血溅城门的第一人。” 杨鸿深的害怕之色更盛,嘴里求饶的话听得让人头疼。 “徐将军,千错万错,您都不该将账算到我身上啊!是我阿爹绑架的徐夫人和衡娘子,这不是我的主意,你要怪便怪他,可千万不要牵累到我,我还年轻,我可不能死,不能死啊!” 杨成文听见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着这么多敌人的面,居然是自己的儿子第一个背叛了他。 随后,杨成文脸上的笑容则变得更为阴狠毒辣。 “他既然说出这样的话,往后便不再是我儿子了。要杀要剐,无需问过我,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杨鸿深没想到杨成文居然会这么轻易地抛弃他,更怕徐恒邈这个疯子真的听了他的话要对自己下手,于是,他呼喊的声就变得更大。 “阿爹,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你和阿娘唯一的血脉啊!你怎么能说不要我,便不要了,你要救我,我是你儿子,你一定要救我。” 杨成文任凭他呼喊,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大笑着,“亲儿子又如何,到如今这个地步了,当然是保住我自己最紧要。反正你这个逆子常常惹祸连累我,我心中也恨极了你,这父子缘断了便断了吧!” 继而,杨成文换了咄咄逼人的神态,侧身望向徐恒邈。 “我说过,我的心情随时会变,如今杨鸿深我说不要便不要了。如今你已没什么可跟我换的,趁我现在心情还不算太差,赶紧将城门打开,让我出去。” 徐恒邈的声音同样很决绝,“如果我说,今夜你定走不出去呢?” 杨成文见徐恒邈铁石心肠,没有给自己留下半分商量的余地,不禁慌了手脚。 他将马车内的两个女子提起来,将剑刃搭在二人的肩上,继续放狠话。 “徐恒邈,我劝你还是不要说得那么果断。这一个是你的夫人,一个是你夫人的好友。说开了,若是你放弃她们,便是同时得罪了宁昌侯府和衡御史。即便今日我死了,你日后也绝不会比我好过,你信吗?” 徐恒邈手握长剑。最后又将剑提起,直直地对着杨成文。 哞子映着剑光,更显出他当下的冰冷,不近人情。 “多谢你提醒,不过我不怕。” 杨成文没想到徐恒邈如今已经猖狂到如此地步,竟连朝中的两位要臣都不放在眼里了。 他颤颤着,低声同被他胁迫的两个女子说道, “徐夫人,你也真是可怜,嫁了这么一个狠心毒辣之人,如今竟连你的安危也不顾,看来,他早就想让你死了。或许说,你是她最容易放弃的那个人。还有衡娘子,你也是不幸,摊上了这么一个朋友,我原没打算要抓你,可真不凑巧,偏得是你今日与徐夫人在一起。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杨成文挥剑想往下砍一刀,却在瞬间,他手中的剑已被其中一个女子打落,另一个女子则将他按住,不得动弹。 钳制他得到女子力气实在是大,他用尽全身之力竟也挣脱不开。 短短一瞬,他便从挟持人的身份,变成被挟持的身份,这不禁让他发狂大喊。 “不可能,你们两个怎么可能能制服得了我?你们明明手脚都被捆住了,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