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李水徵才从棺材店出来。 和包打听、春渡缠斗,二人武功还行,不过李某何许人也,到底是胜过他们,从他们口中得出一人名字。 ——奕妁,据说是个熟知苗蛊的女人。 去哪找她呢? 李水徵走在冷清街上,失望于所有商贩都回家了,肚子饿扁。 他一边衣袖断了,被那个疯狗似的伙计所害。 要说那伙计武功有多高吧,一般,只是他那不要命的打法,烦人得很。 李水徵是有点生气,他注重仪态,如今断着袖子回家,成何体统。 扫视两边商铺,食摊和成衣店都已关门,打算回家坑谢兄给他做饭。 一盏灯火下,有两个女人迎面走来。红与白,像姊妹花似的勾肩搭背,却又好像多了种说不出的亲昵。 其中红的那位衣着稍有特色,后腰布料缺失,李水徵借着擦肩而过时,匆忙望去,看到一条蛇尾,还有挂在腰上的竹笛。 哦?李某当下抬眉,心里有了想法。 他没停下步子,但那女人叫住了他,“公子去哪?” “回家。” 女人点头,走到他面前,好像是在看他面相,但底下一前一后的两道影子却忽然动了。 高手过招,动作快得根本不能捕捉,只看到黑影交集、分开,街边沙尘被风吹起,再落下时这场比试已经结束。 李水徵站在女人面前一动不动,眼珠子往下一瞥——肩上不知何时已多出一个黑点,不知名的蛊虫趴在上面。 “奕妁?” “你从谁那儿知道的,”原名杨玉环、现名奕妁的人道。 “包打听。” “.....死老头居然把我的名字说给男人听,下次见面非阉了他,”奕妁当着李水徵的面表达自己对男人的厌恶。 李某当作没听到,问,“听说你对蛊毒很了解吗?” 是又怎样,奕妁轻蔑地看他。 这态度和气势,李水徵莫名觉得熟悉,心里想起一人。 “干什么突然笑了,恶心死了,你又是哪位啊?”奕妁问。 “在下李水徵,还以为你认识我,才会对我发难。” “别自作多情,纯粹看你不顺眼而已,”奕姐最潇洒了,搂住走到身边的白衣姑娘,“我讨厌男人,甚至在一朋友成亲嫁人后,和她恩断义绝。” “哪位朋友那么可怜?” “你觉得呢?” 两人在话语间交锋,李水徵心里稍稍没底,觉得这奕妁比棺材店的二人难缠多了,肩上的蛊虫又在乱爬,快要咬到脖子上的肉。 “咬了也没事,让你屋里那人给你治,”奕姐好像知道他的担忧。 于是李水徵抬眉,“你真认识裴姑娘?” “裴姑娘,啧啧,叫那么亲密啊?我发现小大夫长得虽一般,但桃花运极好,很会沾花惹草。” 奕姐看向旁边,白衣姑娘很给面子地点头。 李水徵往前一步,“不知姐姐你认识裴姑娘多久了?” “欸——别叫那么亲啊,我和你是萍水相逢,和她也是陌路人了,”奕姐哼了声,身上众多银饰晃荡。 李水徵点头,“那二位吃饭了吗?可以到我家去做客。” “不去,那里有人与我八字相冲。” 奕妁想到谢恒,揽着旁边姑娘无情走去。 李水徵还僵在原地,和肩上的蛊虫对峙,跃上屋檐——找裴姑娘救命。 * 他回到家,却是不走寻常路,敲两声窗户,出现在她房间外。 还好房间里仅有裴诃一人,听到声响后抬头,差点想将李水徵踢出去。 隔着一扇窗问,“什么事?” 李某指向已经咬住脖子的蛊虫。 裴诃来了兴致,开窗放他进来,“怎么回事,这是蛊虫吗?” 刚巧她在看那本《苗疆蛊惑》,不论其中内容真假,对里面说的一些蛊虫很感兴趣。李水徵是送上来的一个试验品。 “谁弄的啊?” 很难想象李水徵已经难受得全身烫红,脖子出现青紫色,旁边裴诃还两眼放光,围着他转悠。 “奕妁。你快看看有什么法子,我现在浑身疲软,血液却异常汹涌,心跳也很快。” “奕妁?”裴诃近日没听说过这名字,但在她是陈匪照那会儿,却是曾亲口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