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那儿了,却僵在门前。 只见芙蓉如面粉,醉仙楼里全是胭脂水粉。一位女人娉婷走来,手中绣花布勾魂似的一挥—— “两位里边请呀,小兄弟几岁了?” 春渡缩到陈匪照身后。 陈匪照早该明白这是什么地方,见到里面香客盈门,呆问杨玉环,“这地儿你常来?” 玉环已经搂住一姑娘,没了身子骨似的趴在她身上,点头。 “还要一起吗?”还挑衅似的问。 春渡扯住陈匪照的衣角。 陈大夫知他何意,却也有自己的想法,“当然。” 将徒弟留在门口,和杨玉环走进去。 耳边是女人的娇软声,春渡生的一副好样貌,因而让面前女人如狼似虎地盯着,也有几位路过的男人探来视线。 他逃到对面,蹲坐在角落,好不委屈,不过也瞥见高处荔枝红的灯笼,被风吹得一晃一荡,倒映在窗上的黑影交缠——春渡口干舌燥,心想师傅什么时候回来。 而陈大夫此时在做什么呢? 一上去就点四样菜式,坐在凳子上看杨玉环和一姑娘亲昵。 “我没想到平岭还有这么个地方,会做女客生意,”她道。 “外乡人,还说自己常来,”杨玉环道,“就这样把你徒弟扔外面吗?” “我会给他打包。” 这话说完,两人就再没对话,菜上来了,陈匪照便专心吃饭,偶尔看对面几眼,视线放在杨玉环的腰后,看她若隐若现的蛇刺青,看那根笛子。 “什么企图?”杨玉环松开怀里女子,和她对上视线。 “麻烦要个打包的盒子,”陈匪照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望向那位姑娘,“够买一个盒子吗?” 姑娘不接,看向的是杨玉环。 “可以,去拿吧,”玉环道。 这才走了。 明明是陈匪照在询问,为什么要征求杨玉环的意见,陈匪照问,“你和她是....” 说不下去,面红耳赤地做了个手势。 杨玉环无语,“小大夫,你大声说也可以,但我的回答是,不是。” “那她为什么会看向你,因为我和她说话了,怕你多想吗?” “我怎么会那么小气,很明显是一块碎银买不起一个木盒。” “这么贵?!我出诊一次也才十文钱。” “喝酒,”杨玉环没继续这话题,一路观察这位大夫,见她虽自以为是、爱占便宜,但也心思纯粹。递过去一杯酒。 陈匪照喝下了。 杨玉环满意,“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陈匪照。” “很适合你。” “是吗,”陈匪照笑起来,她长得远没醉仙楼里的姑娘美丽,脸黄而油润,粗黑的眉毛上挑,有点男相,本身轮廓也不娇美。 不过眼睛很大,双眼皮,因而看人时偶尔会显出些许稚气。 杨玉环撑着下巴问,“有人会因为你和别人多说几句话而吃味?” 陈匪照不答,看向别处,因此杨玉环也看到了她晃荡的耳饰。 白玉所做,莹润光亮,一看便知是上成品。 “他送你的?” 于是那白玉旁边又添上绯红,陈匪照摸摸烫热的耳朵,点头,在杨玉环的怂恿下再饮一杯酒。 晕乎乎间,记起进来的真正目的,慌忙拍桌,扫走心里所有燥动。 “那人的病是你导致的吗?” “是啊。” “我在屋里听到笛声了,他是被你下了蛊吗?你在驭虫?” “你倒懂很多。” “这么说你会出现在那,也是怕有大夫会看出来这是中蛊,不是身体得病。” 陈匪照喝两杯酒,脸就红红的,眼里也水水的。杨玉环道,“我只是想欣赏他的惨叫,小大夫,我给他下的那蛊,钻心噬骨,会痛得日夜难眠。” “他哪里得罪你了,你是什么人?” 陈匪照思索该怎么将那笛子偷走,她不懂蛊,但觉得只要没了笛子,杨玉环便再不能驱动男人体内的蛊虫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杨玉环道。 没有回应,陈大夫贪杯,今夜摔进酒缸,脑袋转的不快,哑口无言。 “你要治他,不过是想赚银子,平岭这么大,还有那么多病患,何尝没有收入。”杨玉环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