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格调都低了。”娄三奶奶一面对镜自照一面教她们姐妹道:“你们以后成了家,也要自己当心。永远要跟比自己高的人相处,才会越来越好。像赵夫人就是贵人,碧珠,你尤其要好好跟着赵夫人学,你和赵修的事,要不是她一力促成,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知道了。”碧珠有点不耐烦,倒是玉珠心悦诚服。
却说娄大奶奶这边,她喝了酒,已有三分醉意,回去家里,看见蔡婳正坐在窗边绣花,旁边坐着个婆子在旁边说话,就有些看不惯,咳了一声。蔡婳守礼,见她进来,起身叫了句:“姑姑。”婆子也起身道:“问大奶奶安。”
娄大奶奶听她的声气,倒像是娄家人,只是有些面生,问道:“你是?”
“回大奶奶的话,我是二房里三小姐的奶妈,大奶奶叫我吴婆子就好了。”吴娘子客气地道:“因为蔡小姐这两日有些不舒服,想是犯了嗽疾,晚上要熬药熏蒸,所以我家小姐让我来照料蔡小姐的,打扰大奶奶了。”
“客气了,原来是吴妈妈。”娄大奶奶倒还算给二房面子,只是对蔡婳仍有点不满,冷笑道:“你倒是越发娇气了,咳嗽几声,都要个妈妈来守着你。”
吴妈妈常年跟着娄二奶奶,娄二奶奶治家和气,从来不许人争吵,也不让娘子们之间阴阳怪气,小姐间更和睦,所以四个小姐都养得心气极正,从来没有什么刁钻狠毒的心思。就是不好惹,那也是对外人,哪里见过至亲之间这样的。见蔡婳只是低头听训,不辩解,笑着道:“大奶奶错怪蔡小姐了,是三小姐非让我来的,蔡小姐还不肯呢,怕人说她轻狂。我家二奶奶说,大奶奶性格慈爱,绝不是那样的人,我才来的……”
娄大奶奶见她把话口堵死了,又搬出娄二奶奶来,只得道:“慈爱称不上,我不过是替他人养女儿罢了,到时候嫁出去了,哪里还记得我呢?”
蔡婳抿了抿唇,显然知道她是在逼自己说感激她的养育之恩,以后会孝顺她的话,但她性格也倔强,就是不愿意说,好在有吴娘子,听了便笑道:“瞧大奶奶说的,蔡小姐哪是那样的人。俗话说,以心换心,大奶奶素日对小姐怎样,小姐心中有数,哪能不记得呢?大奶奶且等着,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她这话说得其实意味深长,但娄大奶奶没听出来,只当是劝解,也就放过蔡婳了。吴娘子见她走了,过去把房门关上,见蔡婳虽然仍在绣花,但紧抿着唇,身体也紧绷,知道年轻人心思重,气也盛,虽然性格隐忍不说,但听了都积在心里,也伤身体。于是坐下来认真劝道:“小姐,快别往心里去,俗话说,一样米养百样人,这世上哪能人人都识好歹,知进退呢?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你是读书的人,懂的道理比咱们多,有时候你们这些做大事的人,年轻时是要受一点磨难的。这也是老天爷的安排。论理,我们不该褒贬主子,但她是个糊涂人,说的也是糊涂话,小姐听了,只当耳边风罢了,要是都积在心里,煎熬自己,不是保养的法子。我也是因为小姐和我们家小姐好,才多嘴说这些,小姐别嫌我多管闲事……”
蔡婳听了,知道她是好心,便勉强笑道:“多谢吴娘子了,我知道吴娘子是为我好,一片真心,怎会不识好歹,还怪娘子呢。”
吴娘子见她的样子,真是可怜可敬,只可惜确实命太差了点,寄人篱下这么多年,还没长歪,已经难得了。
“小姐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是明白人,以后日子只会越来越好的,我们做女人的,夫家是第二个家,如今困顿些,也是一时罢了,小姐权且忍耐,以后自有海阔天空。我们小姐也是知道这时候是关键时候,所以派我来照顾小姐,免得在这关节上出了意外。她是自己没空,要是有空,一定亲自陪着小姐了,不让小姐受一点委屈。”吴娘子还不忘为凌霜说话。
蔡婳这下才真笑了,道:“她最近究竟忙什么呢,总是神出鬼没的。”
“谁知道呢,倒像是什么国家大事都等着她裁夺一样,连饭也不回来吃的,咱们二奶奶都没办法,我更管不了她了。不过小姐放心,她说了,明天一定来陪着小姐的。”
蔡婳这才安心下来,果然,第二天凌晨,天刚蒙蒙亮,凌霜就过来了,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也不说话,直接往蔡婳房里的睡榻一躺,倒头就睡。
蔡婳睡觉浅,她一进来就醒了,见她这样,只觉得好笑,连忙叫小玉开了箱笼,亲自抱了被子,给她盖上。见她鞋都穿着,靴子上都是泥,还给她把靴子脱了。
“你去哪了,弄得这一身的泥。”蔡婳见她头发上都沾着泥点子草屑,还给她择下来。
“别说了,京中的马市就是这样,每次五更天不到就开市了,那些马贩子,烦死人了,不赶早,肥羊都被他们抢了。”凌霜像是忙了个通宵,眼睛都睁不开,从怀里拿出个锦袋给蔡婳,道:“你收着,等我醒来再说。”
蔡婳不知是什么东西,只觉得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十锭金子,散碎银两就不说了,更有一叠厚厚的银票,数额都大得很,算算够买个庄子了。
她吓了一跳,道:“你哪来这么多钱?怎么好放在我这里,我姑母常趁我出门把我东西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