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看到一辆马车从后街过去了,是二房有客人吗?”
“听说崔老太君来了一趟。”
“哼,崔家不过是个破落户,也亏娄卿云,眼皮子浅,没见过世面,那样巴结,真是好笑。”娄三奶奶冷笑道:“她还以为自己以后真是侯夫人了呢?这就交际起来了?赵夫人还没死呢,嫁过去先做二十年媳妇再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想帮扶娘家不成?就是她想,赵家那样势利,会让她贴补娘家?张敬程也是迟早要外放做官的,哼,等她和娄娴月都嫁了,看我怎么拿捏二房吧。咱们骑驴看戏本,走着瞧罢了。”
娄三奶奶满心等卿云嫁了再跟二房斗,没想到晴天传来惊雷,第二天娄二奶奶就请崔老太君做主,陪自己去赵家退了婚。
消息传出来,别说娄家,满京城都震惊了。
最开心的自然是娄三奶奶,但最痛心的,还属娄老太君。
本来娄老太君就因为凌霜的事而心中不快,秦侯府是怎样的家世?失去这门亲事,比剜了她的心还难受,谁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转眼间卿云的婚事也告吹了。
最开始她还以为是赵家那边出的事,把娄二奶奶和卿云叫过去,关起门来问,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说清楚,赵家虽然有个赵擎在听宣处,咱们也不是好惹的,你大伯父虽然不在了,当年的同窗好友也有几个,说得上话的。青天白日,三媒六聘定下的亲,三书六礼具备,只差最后送亲了,说退就退了,赵家虽是侯府,也没有这么欺负人的,就是告到官家面前,都是咱们占理……”
娄老太君向来言简意赅,这样长篇大论,可见事情严重。
而卿云也回得简单。
“不关娘的事,是我自己要退婚的。”她先跪下禀道:“老祖宗,卿云自有不得不退婚的理由,事关他人名誉阴私,请老祖宗容我不说原因。”
娄老太君十分惊讶,但她也不信是卿云要退婚,还是把娄二奶奶用力看了两眼,但见娄二奶奶神色不似作伪,还有点心如死灰的感觉,可见和赵家退婚,不是她主导的,顿时皱起了眉头。
“你这孩子向来聪明,怎么忽然糊涂起来,赵家再不济也是个侯府,更别说赵擎大人如今执掌听宣处,好不容易已经走到这步,为什么平白无故要退婚。”她倾身问卿云:“莫不是赵景唐突了你?”
她问得隐晦,但言下之意显然不是“唐突”,都是女子,哪里不知道男子的行径。赵景虽然是王孙,到底年轻,又仗着两人婚事只差最后一步,也许有些想先落袋为安的心思,也是常有的事。卿云是闺阁小姐,去哪都丫鬟婆子一大堆,究竟又能失礼到哪去,想必是卿云为人太端正,受了两句调笑,就觉得赵景是登徒浪子,进而想退婚吧。
谁知道卿云只是不开口,道:“请老祖宗不要再问,我确实有不得不退婚的理由。”
娄老太君也板起了脸,道:“你说得轻巧,两家的婚事,哪是一句退婚就可以退的,你年轻,哪里知道这里头的利害,两家联姻,哪是你一时之气……”
“赵景在我们去赵家打牌那天,调戏了娴月,有娴月身边小丫鬟阿珠作证,还留下了物证。所以我们去退婚,赵家没有二话,干干脆脆就退了,”娄二奶奶插话道,她神色也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坦然,不然不会这样直接说了。
娄老太君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但她毕竟是久经世事的老太君,很快又恢复过来,道:“娴月那孩子向来轻佻,也许是她……”
“老祖宗!”原本跪在地上的卿云听到这话,顿时昂起头来,震惊地看着娄老太君。娄二奶奶见她又要为娴月冲撞长辈了,连忙上来拦住她,打圆场道:“老太君,事已至此,就别去追究背后的原因了,赵景那小畜生敢这样,也可见他对咱们家没什么敬重,想必赵侯爷和赵夫人背后也不太看得起咱们,这亲事也没什么结的必要了,不然卿云嫁过去,别说借赵家的势,赵家先欺负起咱们来,谁受得了?难道真为了赵家就辜负了娴月不成?张敬程虽不如赵家,也是正经榜眼郎,俗话说‘自家一文,胜人千两’,赵家虽有权势,和咱们不一条心也没用,还不如张敬程老实可靠。我也是想到这,才去退了婚的。”
娄老太君如今和娄二奶奶也关系好了,不然也不能听进去这一番劝。听了这话,只能叹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赵家这样好的亲事……唉,我看卿云是个极好的孩子,怎么这样没福。”
“俗话说,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门,我倒觉得这也是咱们卿云的福气呢。咱们卿云这样的人才,不愁没有更好的。”娄二奶奶劝道。
娄老太君心中有几句重话要说,当着卿云的面,又怕伤了她,只能道:“锦绣,你带大小姐出去,让我和二奶奶说话。”
锦绣依言,引着卿云出去,在外间坐下来,她端了茶来,劝道:“小姐喝茶,你放心,老祖宗心里有数的。”
卿云没说话,只是垂着眼睛,看着杯中茶叶。红燕心中暗暗有些纳罕,她也觉着,自从这次病后,这位大小姐身上好像多了点什么,似乎不似以前一味地温柔娴雅了,而是像过了春天的花枝,柔韧中多了点刚强。
里间里娄老太君和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