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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画(2 / 4)

在其次,这模样难得,就点了探花。不过他们三个人的文章都难分高下的,状元郎年长,四十岁上下了,官家体谅寒门士子的苦心,就点了状元,这倒没什么好说的,就只有探花郎有些可惜。”云姨给她们讲故事:“你们别看云章如今位置高,其实他心气更高,你看这三年来,他再跟南祯他们一样卖弄风流没有?都说捕雀处的衣裳好看,其实也是他穿出来的,颜色那么深沉,你看其他人穿,像什么样子?云章心高,你们以为今年花信宴他就算怠慢了?三年前的花信宴,他一场没去,伤了多少人的心呢?”

“怪不得呢。”凌霜道:“我在我爹那里看过他们俩的文章,贺云章的性格孤介,那时候就看出端倪了。”

娴月这才知道那句“我知道我是落榜的”的意思了。

偏偏又是张敬程。

凌霜说文章,其实娴月倒先看出来,那天荀家的宴席,娴月在荀家一处偏僻花厅里,看过他一幅画。当时娴月就看出来了,太冷了,心性孤绝,不是有福的样子,所以四王孙里,第一个不考虑他。

但人是越想什么,越来什么,今年清明前后,阴雨连绵,娴月有次天黑后回家,车马从杏花巷过,被巡夜的人拦住了。好在安远侯府的名声在,车夫正和士兵说话呢,那边一队快马轻骑,风也似的卷过去了,士兵拦都不敢拦,车夫问是谁,士兵说“是捕雀处的人呢,谁有那么大胆,敢拦他们。”

娴月挑起帘子一角看,早消失在雨夜中了。这样窄巷,路过时不会不知道是安远侯府的马车,也不会猜不到是自己,偏偏丝毫不做停留。

好他个贺云章!

其实娴月也知道,自己气得没道理。要贺云章真喜欢自己,下一步她反而没想好呢。张敬程赵修他们都还有机会,贺云章是万万不能,别的不说,难道要去和文郡主荀文绮做亲戚吗?

但她又忍不住问,有次甚至连铺垫都忘了铺垫了,做着做着簪子,忽然自言自语道:“十七岁中举,四年过去,也二十一了。贺云章怎么还不订婚呢?”

红燕她们在旁边听着,想要笑,被云夫人制止了,大家都当没听到。

但云夫人对娴月的心,确实比亲女儿还真,有次晚饭后乘凉,忽然道:“其实人的心性是难改变的,所以与人相交,不要看两人最好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要看他平常对别人什么样子,就算恩断义绝,至少有个好底子在呢,坏不到哪去。”

这真是教女儿一般的教了,娴月如何不知道这道理。摆在眼前就是张敬程了,张大人再坏,仍然有君子的风范约束着,就算逼急了,骂人也骂不过,这不是现成的榜样么?

至于贺云章,他像娴月梦中大雾里的野兽,隐约觉得像头巨狼,是带着灰的白色,隐隐绰绰地站在大雾中,看着自己。

喜欢上一个人的野兽,也终究是野兽。毒蛇的爱,也仍然是带着毒的,让人怎么能不警惕呢?

但如果他不喜欢自己,那就更气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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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月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其实她如何不知道,越上赶着越不行,男女之间,比的就是谁能忍得住。如今正是拉扯的时候,要的就是对方心中七上八下,如游丝如春风,在他心头萦绕着,猜也猜不透,一天问自己八百遍:她到底是不是真喜欢我呢?

她甚至直接问了云夫人。那是在麦花宴之后的第八天了,桐花凤的簪子遍布京城,贺大人却杳无音讯,连来云夫人这请安都没有,同样的事要换了赵修,大概连娄家的门都被他捶烂了。

按道理,十三他就该来,因为十三是云夫人母亲的冥寿,虽然已经去世了,但两个贺家同宗。贺南祯亲自往云家去了一趟,又扫了墓,贺云章怎么都该来云夫人这露个面的。

他偏偏就不来。

下了一天的雨,娴月看雨就看了一天,等到天黑,气得晚饭都没吃。云夫人如何不知道,只能装作无意间说道:“云章今年大概是来不了,听说捕雀处最近有事,他正忙着抄家呢。”

“这么爱抄家,就抄去好了。反正他家里也没人,不怕报应的。”娴月嫌弃道。

当晚桃染陪她睡在花厅里间,外面雨潺潺,下了一夜,打得芭蕉淅淅沥沥地响,倒真好睡觉。桃染一梦香甜,醒来发现自家小姐不见了,连头发也来不及挽,连忙去找。

其实她虽然是娄二奶奶家生的丫鬟,但这事上,对娄家都是很有意见的。十七年来,娄二奶奶的偏心她都看在眼里,那个首饰铺子的事,连她都看出来了。还好有云夫人。她心里也期望小姐能憋着一股劲,在花信宴上博个比赵家更好的人家,不为了自家内斗,就为了争一口气。

张敬程虽然呆呆的,但冷眼看来,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了。

但小姐最近有点心不在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训了张大人后,迟迟没有回音。但张大人的节礼还是一样送的啊,前天老爷还夸张大人知礼呢,见了他还执晚生礼,其实他官阶还高出老爷一截呢。要桃染说,也够了,张大人这样的底子,官越做越高,以后还怕没有好日子吗?怎么小姐整日里心不在焉呢。

桃染悬着心,在外面花厅找到了自家小姐,娴月倒怕冷,裹得严严实实的。但显然是半夜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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