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一看,丹缇警惕心起。 “你是谁?” 黑暗中,一人缓缓而出。 此人穿着与黑无常别无二致,不过却是个陌生的面孔。 他额间闪过一抹微光。 那是酆都鬼差的标识。 “丹缇大人,在下阳春平,在酆都任黑无常一职,此次前来是有事相商。” “原来是同事啊!”丹缇笑道:“不过阿迟尚在施法,要不你等等?” “不,”阳春平看着丹缇,“此事我要与你商量。” 闻言,丹缇眼神冷了冷。 自入酆都始,他只以阿迟为中心,对于旁的事情皆是做甩手掌柜。 是以,只要是与阿迟无关的事情他都不在乎,自然也不会有人与他商量。 可如今,这位黑无常竟趁着阿迟施法找上了他。 他想瞒着阿迟。 丹缇笑了笑,“说来听听?” “不要阻止假秋元明夺取阴阳眼。” “哦?”丹缇眼中寒意乍涌,“这是为何?” “实不相瞒,”阳春平道:“假秋元明是苍玉假扮。 苍玉乃是长生炉重要成员,他负责收集母子魂并送入总部。 只是,他每隔五十年才出来一次。 我们想过透过他的魂魄看到长生炉据点从而一网打尽。 只是他的魂魄很是奇怪,根本看不到过去未来。 所以,我们打算以他为饵探查长生炉的总部。” “所以要你们牺牲秋元明的眼睛?”丹缇冷笑。 “不是我们要牺牲,而是他的眼睛本就用不长久了,”阳春平解释道:“此劫一过,秋元明的眼睛便会失效。 他与阴阳眼的缘分不多了。 而我们,不过是物尽其用。” 丹缇眯了眯眼睛,“你是哪个辖区的无常?” “在下无辖区,专为追查长生炉。” “这倒稀奇。 据我所知,长生炉之事是阿迟的职责,除她之外似乎无人‘专门’追查。” “有的,”阳春平神色不变,“只是我们人少,且秘而不宣。 我们这些人皆受长生炉所害之苦。 因着我们未做恶事却因妻儿惨死怨气冲天,阎罗特许我们追查长生炉。 只是他不许我们随意出手,仅在暗中观察。” 丹缇有些惊讶,“你的妻儿也……” “是,”阳春平点头道:“我知阿迟大人和您法力高强,定能将长生炉一网打破。 可我们这些受长生炉迫害之人也在用自己的方式追查那些恶人。 现在我们终于看到了苗头,希望你们可以不要惊扰对方。” “不……”丹缇没有答应,“恐怕我做不到。 追查长生炉固然重要,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秋元明眼睛被夺。” “只是一双缘分将尽的眼睛,为何不能?”阳春平眉头微皱。 “因为遇到了。遇到,便不能袖手旁观。” “不能袖手旁观?”阳春平语气多了些嘲讽,“那被长生炉残害的家庭和魂魄呢? 丹缇大人是不是忘了,长生炉藏匿多年就是因为阿迟大人的一魄。 若没有那一魄,长生炉岂会如此肆意妄为?” 听到这话,丹缇对阳春平的同情顿时消失殆尽。 他眼中满是冷意。 “你的意思是阿迟该为这件事负责?还是说,阿迟该向你们赔罪?” “不敢,”阳春平眼皮稍低,“阿迟大人身份不凡,岂是我一个小小的无常能够桎梏的?” “不敢?”丹缇缓缓逼近,“我看你敢得很! 没错,长生炉藏匿多年确是因为拿阿迟一魄作挡。 可那一魄是阿迟被人偷袭用邪术取走,她自己也因此受了极重的伤。 再者,长生炉的邪法是因阿迟而起吗?不,是人心! 贪心的人总会用各种法子满足自己的私欲,而长生炉的贪心使得他们炼出邪术,残害人的血肉和魂魄。 且,我们听闻此事时距阿迟失去喜魄已经过了不知多少春夏。 长生炉是阿迟回到酆都后才慢慢发展起来的。 可听你方才的话,怎么像是在说长生炉害人是阿迟授意?” “不敢,”阳春平语气生硬。 “呵!”丹缇被气笑了,“你好像很喜欢说不敢二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