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疑惑。 因为面前之物既非刀具也非绞架,而是机索跳,也称蹦极。 托着蹦极台的底板一侧深深钉入山体,另一侧悬于空中。 站在上面往下看,只能见到深不见底的黑色。 迟念细细回想,之前并没听人说过这里有蹦极,那么它是用来…… 她心头一跳。 莫非,这蹦极就是刑具? “各位!” 她念头刚起,一个戴着纯白面具的人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此人声音苍老嘶哑,是位老者,他双手背后,十分沉稳道:“各位,这就是处置背叛者的刑具。” “这是刑具?” “这不是个蹦极台吗?” “奇怪奇怪。” “安静!”老者似乎不满村民聒噪,又发了话,“我知道各位对刑具有诸多疑惑,但,不必多问,看着就是!” 老者一出声,村民顿时闭嘴。 周遭恢复安静,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看向身旁四位戴着面具的人,“开始吧。” “是!”四道中气十足的洪亮声音齐刷刷地响起。 看到这里,迟念了然。 原来所谓的五位长老是一老四壮,老者负责施号,壮者负责执行。 如此既可保证行动一致,又能遏住背叛者,使其难逃酷刑。 只见四个戴着面具的壮汉走至明喜身边,他们解掉绑着明喜的绳子,拔掉他口中的破布,将人押在了蹦极台前。 “你们放开我!”看着面前深渊,明喜双腿发颤,“你们要摔死我?你们知不知道这是谋杀!是犯法的! 你们赶紧放开我,否则明乐一定会帮我报仇!还有我爸,还有我整个家族,他们不会罢休的!” 可,他的威胁无人应答。 一众村民站在黑暗中,静悄悄地、默不作声地看着即将到来的刑罚。 戴着白色面具的老者更是不动如山,他监督着惩罚过许多人,见惯了哀求与威胁,毛头小子的几句话根本入不了他的耳。 只有另四个戴着面具的壮汉动作不停。 两人固定着明喜,另一人将橡皮条绑在明喜脚踝,剩余一人则拿出了纸和红泥。 那是一张承诺书,生命承诺书。 上面写着若出危险后果自负,蹦极管理者不担负责任。 两个制着明喜的人掰开他紧攥的拳,将他的大拇指按进红泥,再钳着他的拇指按上承诺书,如此一来,他们便与此事毫无干系。 收走承诺书,明喜脚踝上的橡皮条也绑好了。 至此,控制着明喜的二人才向老者请示,“长老,办妥了。” “嗯,”老者点了点头,“那就放吧。” 闻言,二人立刻将明喜推到了蹦台边儿。 “不要!”明喜是真的怕了,他拼命挣扎,咧着破开的嘴角大喊,“放开我!放开我! 你们肯定对橡皮条做了手脚,没准儿会直接断开,不行,我不想摔死! 姐!明乐!你们在哪儿啊?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可回应他的只有山谷里的回声。 除此之外,别无它响。 明喜不甘心地回头,盼着能激起村民们的怜悯,可黑暗中的村民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中不带一丝情绪。 像那晚在叹礼所见。 被数百双眼睛盯着,明喜心头忽然涌起一股深深的绝望。 他像是一下被抽干了力气,浑身瘫软,靠着两旁壮汉的搀扶才能勉强站稳。 他无助地四处寻找,寻找那双可以拯救他的眼睛。 迟念知明喜想起了那晚的事情,也知他被恐惧填满,当即便设法让明喜看见了她。 四目相对,明喜呼吸一滞。 看着那双平静的目光,他顿觉心头阴霾散去,身心放松,声音不自觉地染上了哭腔,“大……” “明喜!” 未等他喊出“大师”二字,一道焦急的声音忽在人群末端响起。 听到这声音,众人纷纷回头看去。 竟是明亮。 “哥!”明喜的眼泪流了下来,“哥!救我!” 明喜不知明亮的经历,身处险境,见到久未相见的哥哥自然本能求助。 迟念却清楚明亮的遭遇。 看到明亮的一刹,她皱起眉头。 她明明让刘栋方转告明亮,让后者在院中等候。 可明亮,为何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