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跑到半夜,忽然察觉车顶有人的那一刻,唐棠整个人都麻了。 不用看就知道是白发仙追来了,又是中毒又是有人拦截都不能影响他追上来。 无双城的人不愧是一群只会嚷嚷的猹,都这样了也拦不住人。 右手握紧伞柄,左手捏着药包,紧咬牙随时准备跳上去。 实在不行,就干一票大的。 除了萧瑟和无心,所有人都跳上车顶围攻白发仙。 离白发仙只剩两步,唐棠就被他毫不迟疑地一掌推开。 他一看见她就觉得骨头开始又酸又痒。 本以为小丫头的毒只是封了内力,等他解毒那一刻才知道什么叫刮骨蚁食,差点没坚持下来。 不解毒没内力,解毒就痛不欲生。 像毒的主人,不要人命又会要人命。 其他几人还记得唐棠重伤未愈,下意识把她推到打斗范围外。 所以双方想法奇异的达到一致,不管唐棠以什么方式冲到最前面都会被一次次挤到打斗圈外。 又一次被推出来,唐棠郁闷至极。 盯了一会儿没空隙的包围圈,终于放弃再挤进去的想法,抱着手坐在角落一脸郁卒地看他们打。 “上面风大,不下来坐坐,吃点东西?” 听到雷无桀掉下去的动静,萧瑟推开窗就见上面垂下一截粉嫩的裙摆。 抬头一看,就见某个“小炮仗”一脸气嘟嘟地坐在车顶边缘。 明明板着一张脸,无奈婴儿肥没消,嘴一抿脸颊就鼓得和面团,一团孩子气,半分严肃也无。 下意识就让他想起了天启城的故人。 一样的骄纵,一样的惹人喜爱。 唐棠犹如俯视地睨了他一眼:“哼,我不是娇滴滴的公主小姐,才不要躲马车里。” 萧瑟只觉胸口无形中中了一箭,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很好,是他多嘴,收回后面一句话。 熊孩子还是熊孩子,一如既往的欠收拾。 唐莲几人自然不是白发仙的对手,哪怕刚解了毒,在他的手下过不了几招就被打下马车。 有点良心的唐棠在马车被毁之前果断砍了栓马的缰绳。 马车骤停,与马车保持前行的白发仙刚发力结束,心神还没收回来惯性使然双膝跪地。 “咚”的一声,听的唐棠“嘶”了一声牙疼。 听这声音,腿不断骨头也该磕裂了。 还算幸运,差一点跟着出丑的其他人突然觉得被打伤也不错。 雷无桀挠了挠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安静下来,一个个或躺或坐或站,就干看着不动手。 白发仙从未觉得如此丢脸。 脸色黑得不能再黑,死死盯着缩在角落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的唐棠。 咬牙切齿道:“不想死就给我解开!” 一副没事人般的唐棠东张西望,直到吃人的视线避无可避才施施然的看过去。 “你叫我?” 眨了眨眼睛,小跑到他面前,白发仙下意识往后退。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可他双腿受伤避无可避,只能垂死挣扎般看着一脸无辜的唐棠点了他的穴道,往他头上脸上乱抹东西。 “呀,白头发是真的,妆是画的。” 哦——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盯着白发仙洗干净的脸。 “很漂亮呢!白白嫩嫩,像个小白脸。”唐棠惊叹的同时不忘多摸两把。 唐莲扶额:“糖糖,放下你的咸猪手。” 没见白发仙那眼神都快吃人了吗? “好吧,不摸就不摸。” 没了白发仙阻拦,几人都松了一口气,不过看着四分五裂的马车又是一阵头疼。 这荒山野岭的,又离美人庄远,一群伤员不能连夜赶路,只能找个地方将就过一晚。 唐棠用藤蔓编了一个简陋的床席,把无心放上面就这样拖着他走。 大家几乎是伤员,唯一没伤的萧瑟又不肯背人,那就只好这样办了。 山路崎岖,磕磕绊绊在所难免,加上唐棠吭哧吭哧只管埋头往前走,闭眼装睡的无心只觉断断续续地磕到石头。 不等他想好要不要醒来,只觉后脑一痛假晕也变成了正晕,彻底晕了过去。 走在后面被萧瑟搀扶着的雷无桀没忍住多看了两眼,欲言又止,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