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颜芙凝黛眉蹙起,对傅北墨道:“咱们回家。” “嫂嫂不去镇上了?” “先回家!” 叔嫂俩转了方向,脚步加快,往家的方向走。 经过家门,颜芙凝让傅北墨将背篓背进去,自己直接去往田边。 正在抄书的傅辞翊不经意瞥见弟弟背着背篓回来,遂喊住他:“站住。” 傅北墨停了脚步:“哥。” “怎地回来,她人呢?” “嫂嫂去田里了。” “出了何事?”傅辞翊搁下狼毫笔。 傅北墨老实道:“村里有人在说,谁家的田被毁了,我没听清。嫂嫂喊我回来,我就回来了。” 直觉告诉傅辞翊,家里的田出事了。 他将书合上,阔步出了屋子。 傅北墨冲他背影喊:“哥,你去哪?” “你老实在家。” 傅辞翊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疾步往田边走去。 等他来到田野上,前头走得颤颤巍巍的正是某女。 遂加快速度,追上她,经过她身旁时,递袖摆给她。 颜芙凝一怔,很快抓住攥紧。 “我听人说咱们家的几块地被人毁了。” 从她的角度望过去,只看到他冷峻的侧颜。 下颌线清晰明朗,但此刻唇角紧绷,显然来此也因为田地之事。 不多时,两人来到自家田地前。 入目所见,六亩田有三亩庄稼全被拦腰割了。 大白菜与萝卜,有一半被踩得稀巴烂。 颜芙凝蹲下身查看叶子上的痕迹,很快惊呼一声:“镰刀!” 她捡起半片叶子给某人看:“昨夜北墨捡到了镰刀,庄稼正是镰刀割的,锯齿都在上头。” 傅辞翊垂眸瞧了一眼,凉凉吐出两字:“胡家。” 地上的庄稼,一家一半。 胡家割掉一半,目的是不想给他们家。 他转过身,抬步就走。 颜芙凝在田埂上走不快,看他步履提速,便追去,却不想走得摇摇晃晃。 傅辞翊驻足等她,看她如此,厌烦地等了片刻。 等她到跟前时,再度将袖摆递给她。 回到家中,傅辞翊问傅北墨:“你昨夜去了何地?” 傅北墨支支吾吾,愣是不敢说。 颜芙凝也问:“是不是去田里了,镰刀就是在那捡的?” 傅北墨眨巴眨巴乌溜溜的眼,捏着受伤的手臂,抿唇点头。 “去胡家。” 傅辞翊让傅北墨带上捡来的镰刀,出了院门。 颜芙凝紧跟其后。 路上,傅北墨放缓了步子,走到颜芙凝身侧。 瞧他模样,似有话说。 颜芙凝便轻声道:“北墨,你昨夜看到什么,照实说,好么?” 傅北墨半垂着脑袋,声音很小:“我若说了,嫂嫂会说我笨。” 颜芙凝摇头微笑:“不会!” 语态铿锵。 “嫂嫂还会夸我么?” “会。” 只要嫂嫂还会夸他,他便没了后顾之忧。 “我怕今后独自去摘菜不认得路,昨夜去田间记路,然后看到有人……” 傅北墨一股脑将昨夜所见所闻全讲了。 讲完后,怒着总结:“胡家人割菜,割我。” 颜芙凝气道:“他们怎能对北墨动手?” 傅辞翊一言不发,只是面容瞬间沉下,步履更是加快不少。 三人来到胡家。 胡家人见他们过来,急忙关上篱笆门。 傅辞翊抬脚一踹,篱笆门形同虚设,直接倒地,扬起一地的灰。 胡兴旺嗫喏着嘴唇,想上前又不敢上前,只大声吼道:“傅家小子,你想作甚?” 傅辞翊冷着脸,一把撸起傅北墨袖子,喝问:“是谁伤的?” 屋内的胡阿静见状,往门后躲。 “你别血口喷人!”钱氏跳将出来,“傻子自个伤了,可不能诬赖我们。” 她骂骂咧咧地往院门口走,看来人不敢拿她如何,一溜烟地往里正家跑。 昨夜他们毁了傅家那一半庄稼,看来傅家人知道了。 既然他们闹上门来,正好叫里正做个见证。反正当时说好了,他们胡家要收一半的庄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