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忽地笑了,对傅辞翊道:“你娘子是个精打细算的。” 颜芙凝眉眼弯弯:“老板成么?” “成!”店主笑着应下,又问,“还要其他的么?写字少不了笔架、笔山与笔洗。” 傅辞翊淡声问:“是何价钱?” “笔架贵些,二百五十文。笔山与笔洗是陶瓷的,便宜,五十文。如此算起来,一共给我一千两百文。” 颜芙凝却只掏出一两银子,笑得人畜无害:“一两银子么好了。” 店主敛了笑:“小娘子太过了,哪有如此讲价的?” 颜芙凝仍旧笑道:“老板别动怒,和气生财呢。您听我解释,我夫君手艺很不错,笔架可自己做,笔山与笔洗也可用家里旁的陶瓷代替。这三件物什,咱们是顺带买的。” 闻此言,店主复又笑了:“行,依你!” 他数了几张宣纸出来,与空白的十本书册,一本科举用书一起,用牛皮纸包起来。 “抄书前,先在纸上写写,顺了再抄本子上,莫把本子写废了。” 言罢,又将三支狼毫笔、墨条、砚台、笔架、笔山与笔洗也包了起来。 傅辞翊颔首,接过牛皮纸包,与颜芙凝出了书肆。 颜芙凝边走边想,某人考科举要看很多书,要把书买齐,就得攒不少银子。 她要打制银针与器具,也得花银子。关键的是,她还想买些医书看,医书估计更贵了。 除此之外,家里的米面要吃完了。 当务之急,她得去买米面,还要买糖果。 念及此,她对傅辞翊说:“我要去趟粮油店,你去么?” 傅辞翊环视一周,淡声道:“我周围看看,等会去寻你。” 不知他是要去作何,她也不问,只道:“好。” 两人分开而行。 颜芙凝进了粮油店。 傅辞翊缓步走着,脚步不知不觉地到了医馆前。 看医馆门口驻足片刻,思忖要不要去买祛疤膏。 看某女还在粮油店内,他脚步一抬,便进了医馆里。 一问才知没有祛疤膏,只有美容养颜霜,且,要二两银子。 傅辞翊蹙眉,一个医馆竟然没有祛疤膏,却有美容养颜之物。 他道了句“世风日下”,便阔步出了医馆。 颜芙凝在粮油店买了二十斤米,想到婆母喜欢做面条,便又买了五斤面粉。 背篓立时变得很沉,她吃力地拖着背篓出了粮油店。 幸好抬眸便看到某人,便兴奋地冲他挥手。 见他走得缓,她不禁腹诽,往日与她一道走,快得似阵风。这会子知道要背重物,不高兴了? 傅辞翊想不明白,某女在他跟前时常露出难掩的惧意,此刻看到他,怎地如此高兴? 真是莫名其妙。 且,他很不喜欢看她笑,总觉着似有若无地在勾人。 镇上这条街本就不长,医馆距离粮油店不远。 不多会,他便行至她跟前,将手上两个牛皮纸包放进背篓,轻松背起。 见他不用自个说就背了,颜芙凝笑盈盈地去到糖果铺前,花二十文买了一小包饴糖,一小包糖豆子。 -- 融雪,天冷。 坐车的人不多。 等傅辞翊与颜芙凝上了车,赶车李才挥了鞭子。 路上行人也不多,牛车回村速度比往常快了些。 回到家,傅辞翊将新买的米面放去灶间,文具拿回房中。 颜芙凝拿着两包糖果找傅北墨,却不见他人影,一问婉娘才知他去河边打水了。 她便将糖果也放去了房中,见傅辞翊正拿着田契瞧,遂问他:“是不是要去找田在哪?” “嗯。” “我也去。” 傅辞翊淡淡瞥她一眼:“田埂路,你能走?” 颜芙凝:“能!” 傅辞翊眉梢一挑,放好田契便出了门。 她旋即跟了上去。 到了田间,颜芙凝觉得自己夸海口了,雪融时的田埂又湿又滑,她走一步滑三滑。 反观傅辞翊,如履平地。 实在看不过去,傅辞翊捏了捏眉心,但他又不愿拉她的手,遂将袖摆递给她。 颜芙凝一怔:“啊,这是?” 傅辞翊咬了咬后槽牙,似有不耐。 “我明白了。”她紧紧攥住他的袖摆,“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