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历练自己,二来也想看看人外之人。” 她语气和缓,将这些娓娓道于白无听。白无静静地听着,时而端起茶杯抿一口清茶,时而看向她,想从她的表情中窥探一丝她的内心,让自己能更好地了解她。他一直都没开口问她的出身和师门,不是他不想问,而是他想等她主动说起。这些对于她来说很重要,于他也同样如此。 “你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白无问道。 “这次过来的是我二师兄,我还有大师兄。大师兄为人古板一些,平日里对谁都是一副冷面郎君的模样,但其实他的心最软。不过他大多时间都用来研究那些机关阵法,痴迷不已,跟我们在一块的时间也不多。二师兄嘛,性子就要活泼多了,他痴迷医术,喜欢自由,所以我们俩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二师兄的医术很厉害,也许他真有办法对付你身上的魂不归。” 她今日似乎很开心,说起话来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停不下来,不过白无很喜欢听。她在讲,他在听,时间像是静止般,将所有美好都定格在此刻。 在白府用完了晚膳,月千颜才准备打道回府。她拒绝了白无用马车送她回去的建议,表示自己吃得太多,想散散步。白无没再坚持,但一再嘱咐她要小心。 出了府,天将黑未黑,月千颜就着天边剩余的一丝光线往回走。她本可以飞檐走壁,但得了闲暇,心情又是如此轻松,在街上慢悠悠地散步似乎是一件不错的事。 她边走边在街边小摊停留,忽觉身后似乎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看。她借着低头挑拣东西的时候悄悄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果然见一黑影半藏在一堵墙的后面,正朝她这边看来。 果然来了!她直起上半身,将手中物件还给摊主,然后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逛着其他小摊。那黑影似乎很有耐心,她走到哪儿,他便悄无声息地跟到哪儿。 夜色渐浓,天幕已换上黑色,一轮弯月斜斜地挂在天边,散发着柔和月光。月千颜终于逛得尽兴,缓步往古坛巷走去。那个黑影始终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她。 其实月千颜心中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轻松,与之前告诫她的那两拨人不同,那黑影的目光让她感觉到了浓重的杀气。她不由分说地加快了脚步,而那人同时也加快脚步。他也许就等着她单独外出时才动手,这样既能达到目的,也不会暴露自己。 她边走边想,脚下步伐随着意念越来越快,她轻巧跃上一间屋顶,那人似乎也不想再隐藏自己,紧随着她上了屋顶。她施展起轻功快速从各个屋顶掠过,单脚轻轻一点,便能掠到数丈之外。那人的速度也极快,跟她比起来,竟丝毫不落下风。 月千颜心中暗觉不妙,虽不知这人武功如何,轻功却是甚妙,她若想凭借轻功逃走,怕是不能如愿了。仙云阁虽不以轻功见长,但得各家轻功之精髓而总结出的招式并非普通门派所能比。她再次提气,速度更是快如闪电,所过之处皆是一道虚影,让人难以捕捉。 那人许是不想再追下去了,便朝月千颜掷出一物。那物事向月千颜的背心飞去,月千颜一个闪身,身体在空中打了个旋,落在远处的一间屋顶上。此处人烟稀少,宅邸破落,又恰逢黑夜,四周安静如斯,耳边似乎只能听见他们二人的脚步声。 “你是谁?”她问。 那人呵呵笑了两声,声音厚重沙哑,带着沧桑之感。随即身影从黑暗中跃出,落到离月千颜不远的地方。 借着月光,月千颜终于看清眼前人的样子。 他一身黑衣,外面罩着一件黑色斗篷,斗篷的帽兜半搭在头上。他面上围着黑布,整张脸只有眼睛露在外面,但也同样处于帽兜的阴影下,让人看不清晰。 月千颜紧蹙双眉,全身紧绷,脑中的那根弦更是拉到极致。她死死盯着那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以防他随时暴起进攻。 “你是青门的人?” 谁知那人并没接她的话,而是问道:“是你教他们的解毒之法?”从他的声音来判断,此人约莫有四十岁了。不过一路追她到这里,竟也不累不喘,声音还如此浑厚有力,想必此人内功深厚,很难对付。 不过这个声音,她似乎在哪里听过……好像许多年前,有人也用这个声音和这种语气说过这样的话,但她一时又想不起来。她索性先不想,免得一不留神被对方钻了空子。 “是又如何?”月千颜虽心中紧张,但面上却不显,仍旧一副不温不火的语气。 “那今晚,我就是来送你上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