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李远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了解他么?不过当众人面,尤其是沈君仪的面,不好争辩,只得服软,讨好应承道: “多少年的旧识了,您还不放心我吗?自然保证姑娘的安全!” 嘴上说着,脸上笑着,心里直骂柳飘飘不厚道。本来因为中秋夜的事,还不知如何解释,现在又说这话,让面前这个沈美人如何想自己,怕真要当自己浪荡公子了。 而沈君仪得了柳飘飘这话,也不再扭捏客气,大方的向李远伸出手,由李远扶进马车。 由于李远来时只有一辆马车,而且空间不大,为了显示自己的风度,李远便自觉的坐在外面的马夫边上。沈君仪却因不想鸠占鹊巢,大方的邀请李远一起坐进来。于是两人一男一女,同坐一辆马车。沈君仪言词坦荡豪迈,反让李远开始有些扭捏了。 柳飘飘目送两人,见那女子行为举止,进退有度,大为欣赏,一看便是那种通达却又有坚持的奇女子。 许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当真豪气女丈夫,沈君仪丝毫不现世俗女子的羞涩作做,也不似女汉子的粗鄙无节。一路上两人话题一个接一个,相谈甚欢,聊的很投机,却都略过那晚的事不说。沈君仪的言谈风趣得体,仪态从容大方,李远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对沈君仪也少了最初的轻薄,越发的敬重喜欢了。 这里欢声笑语,而姚敬之那边却是怅然若失了。初次相见,又不好多说,只得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 回到房内,怨责这刚相识的沈君仪。方才与她堂前对诗,在言语间那份默契,一度想引为知音。没想到转眼又利用自己,后面对自己又不理不睬,面对李远又如此轻浮,随意答应陌生男子同坐一乘,还主动邀请男子,一起坐到车里面。从没有人让他如此吃瘪和尴尬,回想自己从头到尾竟像一个小丑一般,被她戏耍,越想越气。 可是一想到方才,那前面的遮布放下后,一男一女就这样坐在密闭的马车里,若是颠簸一下,还不得…… 姚敬之躺到床上,用被子将头一蒙,脑袋里浮现的却全是沈君仪的模样。越睡越烦躁,最后一掀被子,索性坐起身,拿笔画起花鸟来。画到后面,画中的大片留白处,还是情不自禁的画起沈君仪来。越画,嘴角翘得越高,浑然不知此时自己,有如一个新恋的情郎。 说起来,这姚敬之向来也是个孤傲的,对女子从来都不放在眼里。好不容易出现这么一个入眼的女子,却是像一只美丽的蝴蝶,才出现,便引来捕蝶人。她若真要呆在烟雨楼这地方,那不更是……想到此,一时心乱如麻,一连极快的画了几张,又揉成团扔在地上。最后拿起圣贤书看,方才平复一些内心的焦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