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只能林煦阳来救场。 他为此十分抱歉,“我把凯乐抱回去吧。”说着拿过外套就要给她套上。谁知她丝毫不配合,手足摇摆地在床上蹦来蹦去,灵活得像只猴子。 林煦阳徒手抓她不得,站在床边摞下狠话:“你继续玩,我走了!” 这话威慑力不大,但勉强唬住了小凯乐。 她乖乖走到林煦阳面前,拉住他的手往下坠了坠,讨好地用中文说道:“我不走,你不走,在这和我一起。”不久前肆意嚎哭过的脸上隐隐挂着泪痕两行。 这给眼前的男人带来不小困扰。 他踌躇地站在床边,像回到了初回国时的失语状态,木讷得可怜。 凯乐见他不语,大约咂摸出他做不了主的意思,转头以眼哀求对铺的夏衣,可怜指数五颗星,比她大伯更胜一筹。 …… 夏衣败下阵来,打出和气牌:“不然今晚你在这儿陪陪她,我去大厅那边睡。”担心林煦阳不同意,又得互相拉扯上几个来回,于是不等他开口,径直先行离开。 走之前,快速和俊朗道了晚安。 出来得太过匆忙,睡衣也没拿。 夏衣借着月光走到院子里收了套睡衣,简单洗漱之后,终于得以躺下。 房间是黑的,身体是疲惫的,心却是敞亮的。困意阴险得很,一边引人沉溺,一边设置重重关卡让人睡而不得。 她干瞪着眼在黑暗里发呆。 一墙之隔的小屋静悄悄的,想必已经安稳睡下。 不知道他睡得习不习惯,腿脚能否灵活地伸展开——多半是不行,她的床有点短,那就只能蜷缩着,怪累的吧。 他来得如此迅速,尚能看到长外套里的睡衣领子,藏青蓝,沉郁如静夜。她无端担心他刷过牙没有,如果没有,那一定比伸不开腿脚更难受。 还有没来得及更换的床单被套,但愿上面没有落下她的发丝。 思绪不惊扰人,愈发无边无际。 她决意不能被其困住。 从沙发上起身,摸出桌子抽屉里的电子书,就着电子的微光看了起来。 “没睡吗?” 黑暗中突然响起一道人声,差点把她给吓死。 “别怕,是我。”林煦阳捡起地上惊掉的枕头,递还给她。 夏衣接过,抱住,竭力压低声音问:“怎么出来了?孩子睡了吗?” “都睡了,俊朗先睡着,凯乐我哄了会跟着睡了。差点没把我自己给哄着,哦,不对,我刚刚好像的确睡了一觉。” 他好像笑了下。 很轻,很短,许是担心吵到孩子俩,只一下便及时收住了。 “你呢?在看书?” “嗯。” “睡不着吗,要不要进屋里睡,我睡这儿。”他担心是床铺的问题。 夏衣摇摇头,“不用。”反正在哪都一样。 “失眠?” 借助电子书微弱的光芒,他不慎确定但又敏锐地问。既然不是床和沙发的原因,那只能是人的原因。 “大概吧。”她答得模棱两可,一时半会说不清。 “介意我坐旁边吗?”林煦阳指了指沙发。 夏衣往左侧挪了挪,为他空出多一点的位置。 坐下后,他问:“写的什么?” “一对男女因发错邮件而在网上结识,逐渐相谈甚欢的故事。” “听起来很有意思。” “对。” 她看了好几遍,每次重温都有不同的体悟。 起初,她听到“相爱不一定相守”这种话会本能地反感,独断地认定其核心是——不够爱,因为不够爱所以选择这句尚算温和的话来宽慰对方受伤的心。 但事实真得如此吗。 不是。 一段感情若要长久,它就无法脱离现实。 书里的主人公曾约定见面,但不是面对面那种——他们只是共同出现在某个时段的咖啡馆,回去后再将当天观察到的最有可能是对方的人描述出来。 就像一场游戏。 这场游戏是他们唯一的一次“见面”。 放在电影里称得上高光片段的那种。 后来当情感奔腾如脱缰野马,两人再次决定碰上一面,地点安排在了男人家里。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他决意离开,这一面不过是为了圆三个人的心安。而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