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被蹲守的捕快们当场抓获。 马车趋缓,邢慕禾也跟在冯世华身后进了山。这是她第一次到丛山古墓,倒有些稀奇。 古墓在大山深处,云雾缭绕,一进山林便听得远处的几声鸟叫,地上层层落叶,踩在上面“嘎吱嘎吱”得响,这动静也时不时引起群鸟惊飞,山路旁皆是干枯的树木,斑驳的影子时常透过树枝晃着她的双眼,古墓很是隐蔽,外看如山洞一般,墓门却被树枝藤蔓紧紧缠绕着,石缝则有流水滑落,长出的青苔轻踩上去也险些叫人滑倒。 邢慕禾打量着周围,小心地扶着冯世华踏过这些滑石。 “这小贼别的本事没有,打盗洞的手艺算是出名。”一路过来两人都沾了些落叶,冯世华拿出手帕拍了拍衣摆,“要不是这次把他逮了,大盛的不少古墓估计都难逃他手啊。” 邢慕禾围着墓走了两圈,可这墓外的盗洞没有三个,也有五个,而且大小不一,既有圆的也有方的,就这?擅打盗洞?这么多? 冯世华指了指眼前的几个:“这个墓主人也不知是何身份,墓室用的方砖都是上好的,防盗的法子也是想了不少,那个盗墓贼在此待了整整一月,几次打的盗洞总是没有打正。”他绕到古墓后侧,指了指看起来最不起眼的隐蔽在石头旁的盗洞,“这个盗洞便直接打到了主墓室。” “为什么不从墓门进入呢?”邢慕禾不懂这些,有些好奇。 冯世华耐心解释:“这座古墓是借了地形,墓门又用了条石封死,为了防那些盗墓之人,还在门内灌注了铁水,因而只能从盗洞进去。” 邢慕禾看着眼前似乎有些窄小的洞口皱了皱眉,凑近看了看却是深不见底,冯世华看出她的不安,便走在前面带路。 像冯世华一般自上而下进了墓室,墓门外的石刻已然看不清楚,而此处却另有乾坤,虽时而有些塌陷的泥土,角落布满了蜘蛛网,空气中也浓浓的夜明砂味道,可主墓室竟比邢府的后院还要大上一倍不止。 邢慕禾紧紧抱着木盒,觉得四周凉飕飕的很是阴冷,时不时还能听见水珠低落的声音,更让她匪夷所思的是,此地居然还摆放着一尊诡异的神像,神像的头不知所踪,身子巨大,且双手举在胸口,似乎要从身体里拿剑。 “这里。” 冯世华将邢慕禾引到另一道,“自从发现这数百具尸骨,刑部已经乱成一锅粥,四处调任仵作,可寻常的仵作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因此暂时只有你们父女,加上牛仵作三个而已。”他走在前面,替邢慕禾点起火折子照亮,“朝廷也很重视,派福成王负责此案。” “福成王?” 邢慕禾没想到竟是由他掌管,福成王乃是陛下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弟,年轻时闲云野鹤一般,整日游山玩水不理政事,直至娶了广温候嫡女,成了世家大族的女婿才收了心,这些年提拔了不少有才之人,在朝廷也颇有分量。 “陛下很满意福成王殿下所修缮的行宫,便将此案也交给了殿下。”冯世华一顿,“听说福成王有个义子是如今的谷县县令,你该认识的。” 这是指莫连云吗,邢慕禾点了点头,他竟是福成王的义子,邢慕禾想起那日莫连云求娶自己的场面,暗暗呼了口气。 “不过,也当不了几日县令了。”冯世华聊道,“等你冯伯父致仕之后,他莫连云便是大盛新的刑狱官了。” 邢慕禾惊讶得合不拢嘴,她知晓“朝中有人好办事”这个道理,可刑狱官一职牵连甚广,需得家世清白,几代清流,莫连云一个孤儿竟能当此官职,看来福成王甚是看重他啊。 随着靠近墓室,邢慕禾忽得觉得一阵透彻心扉的冷意,鼻尖似乎能嗅到一股诡异的香气,可还未等她寻到是哪里发出的味道,身体倏地像被地下钻出的鬼手抓住双脚一般,僵直地停在原地。 眼前这么多尸骨,纵是验尸几十年的邢如鹤也晃了好一阵子才定下神,更别提只有十几岁的邢慕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