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禾猜测,这说得应该是“诗”吧。 “不过,她跟俺提过要教俺做爆竹,那玩意儿估计也是她养娘教的,不过俺怕炸到自个儿就没学。” 听了这话,邢慕禾暗暗点头,纪兰兰果然会制爆竹。乔姐却在说罢后猛地起身,小板凳也熟练地翻了了个:“她好像给俺送了个东西。” “俺去找找。” 乔姐跨过小板凳,进里屋一顿“霹雳乓啷”,透过窗子能看到四处翻找东西的人影,夹杂着碗碎、棍子接连倒地的声音,时不时还有蹴鞠、竹筐胡乱地滚动到门边。 “找到了。” 最后一声镜子的破碎声后,终于传来乔姐欣喜的声音。 众目睽睽之下,被裹在包袱里的物件终于要露出…… 嗯?不对劲。 解开包袱里面竟是个精致的锦盒,也不知纪兰兰究竟送了什么东西给乔姐,竟如此重视还拿锦盒包着,邢慕禾认出那盒上的花纹也并非俗物,想来这盒子里定是很贵重的物品。 几人重新做好准备,将目光再次齐聚锦盒,盒内下面铺着厚厚的红布,谁知凑近脑袋看了半晌里面也只有一个铜镜。 不对,这不是铜镜。 邢慕禾上下审视一番,这是阳燧! 看这大小与形状,与在火场中发现的那枚极为相似,乔姐称这礼物是纪兰兰送的…… 难道火场的那枚,于自流的阳燧也是纪兰兰所送?纪兰兰愿意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乔姐,定是信任她的,而火场的那枚阳燧则说明她与于自流间的情谊深厚,纪兰兰又差点当了于自流的关门弟子。邢慕禾始终觉得两人并不是像村里谣传的那般关系,可听老村长的意思,那个所谓纠缠纪兰兰的男子也应该是于自流,而他曾取了一百两银票,又拖欠账单,还买了一批宣纸。半个月前来过此地...... 她冷静片刻,难道于自流买火药真是因为她? “这是阳燧啊?” 乔姐不可思议,“兰兰这么看重俺呢?” 众人茫然不解,乔姐整理了下紧张的心情,可脸上还是止不住地惊讶,“这玩意可不能随便送。” “俺们村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会制烟花爆竹。”乔姐停了停,面露难色,“本来她以为俺不会,还找了些火药啥的要教俺,这个傻子就喜欢把自己的手艺教给别人。” “可是俺因为……从前被炸过,身上留疤了,所以不敢碰那玩意儿。” 乔姐低着脑袋,这些年她因为这个没少受过白眼和嘲笑,刚定亲的女子出了这事儿未来相公也不愿意,立马把彩礼都搬了回去。她也渐渐看开了,嘴长在别人身上,她没办法。索性随心所欲的活吧,自从不再同之前那样忸忸怩怩,这日子自由自在的,她也我行我素惯了。 “俺记得她刚嫁过来那会儿每天的脸色都发白,没点血色。”乔姐回忆道,“后来怀了娃娃,可能是有了盼头,也可能是想清楚了,笑容也多了。” 纪兰兰脸上发白?邢慕禾看向骆子寒,怎么没听说过呢,那时她身子不好吗。 “孩子呢?” “怀孕的时候也差点没了。” 乔姐叹了叹气,“兰兰那会可是遭了不少罪。” “那会儿刚坐稳,也就三四个月的样子吧,有次不知咋了好像见红了。”乔姐忽然想起,那次对门一堆人乱哄哄的一片,她正好身子不舒服就没去看热闹,“后面兰兰喝了好久的汤药才养了回来,可惜,最后还是没保住。” 乔姐接着道:“俺问过兰兰这事,她起初不愿意说,后来实在心里委屈,说是因为什么信还是她男人从哪里听了些风言风语,说她不检点,与她师父不清不楚的。” “就是因为这个,她男人推搡间才推了她。” 原来如此。邢慕禾感慨万千,女子生产如同半只脚踏进鬼门关,多少女子都是在此丢了性命,若是月份小些,平日里更是要好好看顾,否则遇到意外根本躲闪不及。 “好像……”乔姐停了片刻忽然道,“那日之后没两天,有个男的来过对面......和那姓庄的还有兰兰爹娘吵了一架,还动了手。” 她捏捏左胳膊又捏捏右胳膊,皱着眉:“是哪只胳膊断了来着?” 邢慕禾听言,立刻看向骆子寒。书院街坊们提过于自流的手臂也是有一日突然断的,问其原因也称是之前意外所致。 算算日子,难道……是因为替纪兰兰出头吗。 “纪兰兰究竟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