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起就被眼尖的村民发现,话未谈一半,几人是何身份,在此地做甚,甚至名字家世成婚之事都被添油加醋地传遍整个村子。 纵是如此,还是有几个好心人指了指路。 “这家就在前头那条小巷,尽头左拐最里面那家便是了。” 朱仪清谢过指路的卖菜大姐,买了把大葱还多给了些银钱作为谢礼。 “尽头……左拐……”邢慕禾穿过小巷,按着那大姐提醒的方向很快便寻到纪兰兰的婆家。 “这小巷倒是真的窄。” 苦了朱仪清和骆子寒,一路侧着身子迈着小碎步才进来巷子,“宅子看着比对面的是大气些。” 朱仪清扫了眼这屋宅,虽样式和风格都与对门旁边一般无二,但由于是新盖的宅院,墙漆和府门都崭新得很,尤其是和对面这户……破破烂烂的屋子比起来,更别具一格。 “嘎吱。” 也不知这窄巷传音快还是几人说话声太大,对面的门竟一下打开。本来小巷就很是拥挤,府门还是朝外开的,更是拥堵。 门内一村妇打扮的女子倚在门框之上,一双丹凤眼配上不苟言笑的脸,就像脸上写满了“吵死了”三个字,三人瞬时吓得不敢出声,齐刷刷看向女子。 “老娘的房子咋了!碍你们眼了?偷你家瓦了还是用你家泥了,在俺家门口嘚啵嘚啵半天,吵得老娘饭都没做好!” 邢慕禾不明白,如此清冷的女子面容为何一开口却是猛虎般的声音,她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耳边忽得什么都听不见了。 朱仪清更是浑身一颤,手中的大葱也掉落在地,沾上了不少泥点子。此刻他把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挤出了他自认为最无害的笑容:“这位……” “滚!” 女子认出朱仪清便是方才门外说自家房子差的人,直截了当地堵住他的嘴。 雄浑的声音直冲脑门,朱仪清霎时停在原地,笑容也僵硬地挂在脸上,他默默地退后几步捡起大葱委屈地用手将泥点子都仔细擦掉。 骆子寒无奈地看着朱仪清的动作摇了摇头,这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老大哥啊。 “姑……” “你也滚!” 骆子寒尴尬地一动不动,“娘”字还未说出口,竟这么直白地不给他面子。这在过往数年是从未发生过的,他有些怀疑自己,可现下这种情况也不能与人起争执,他默了声站在邢慕禾身后与朱仪清并排,脑袋里则是风暴不断,想不清楚。 邢慕禾在一旁咽了咽口水,如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她一人身上,可不能搞砸了。邢慕禾鼓足勇气踱着步子,而那女子似乎也在等着她,眯着丹凤眼歪着脑袋紧紧盯着她的动作。 邢慕禾再次鼓足勇气,用手挡住自己的脸闭着眼睛,将想说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我们是濮县县衙来的,来找纪兰兰的。” 话已说完,想象中的拒绝之语却未曾听到。邢慕禾偷偷睁开一只眼睛,透过手指的缝隙望向女子。 女子还是没有表情,却也没有说别的话,只是一直在打量着他们,尤其目光落到她身上,看向邢慕禾的眼神太过炙热像是把她从里到外,从外到里看了个精光。 “你们是县衙的人?” 三人点点头。 “来找纪兰兰的?” 三人再次点头。 女子沉默了一会儿,侧过堵着门框的身子,双臂交叉环抱在胸,却还是抬起条腿挡着不准进。 “若要登门,先给老娘送礼。” 女子的声音终不像此前那般粗犷,和正常女子一般,可这突然伸手要礼,他们从哪儿去准备呢。 朱仪清摸遍全身的口袋,可他身上的钱已经给了方才问路的大姐,现在浑身上下除却这身衣服就剩下这捆大葱了。 邢慕禾则看着朱仪清的动作,又与骆子寒对视一眼,目光移向他的身后,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出来。 试问哪个擅长做饭的女子能拒绝一捆免费的大葱呢。 骆子寒将朱仪清推到最前,朱仪清似乎还有些阴影,未曾从方才的恐惧中走出,呆呆地盯着女子,嘴似乎被浆糊黏过一半,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姐姐,我们来时匆忙,这捆大葱聊表心意。” 邢慕禾将朱仪清手中的大葱向上提了提,这女子见了大葱果然甚是欢喜,方才的臭脸竟瞬间消失,一把接过后热情地将三人请进了屋子,可话虽如此,似乎热情的对象只有她邢慕禾一个。 “公子小心点,俺家屋子有点破。” “这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