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慕禾抚了抚紧张的心,从桌下钻出躲在骆子寒身后。 骆子寒正欲开口问询,门外突然出现一队巡夜小兵。一行八人,另有一带头之人,九人皆穿着整齐划一的陵川兵甲,显然是被客栈杂乱的打斗之声吸引而来。 厨子见状,立马向为首士兵叫屈道:“大人救我,此二人来客栈抢劫,不仅损害我许多物什,还伤了我两个兄弟,大人求您替小人做主。” 为首之人听言眼神中似有震惊,怀疑地打量骆邢二人。 “大人莫要信了这人。他颠倒黑白,在饭中下毒意图毒杀我们。”邢慕禾出声道,“您若不信,一验便知。” 为首之人思量一番,命下属取来银针在众人面前一试,银针浸入饭中却未变黑。 怎会这样?邢慕禾大吃一惊,竟然并未下毒......她回想刚才发生的事,眼神突然注视到桌上的茶壶,“请大人再用银针试试这茶。” 厨子在听到饭中有毒时心下一喜,此时听得银针探茶后满脸不安。 果然银针发黑,此茶有毒。 “这位公子,此三人交予我们即可。”为首之人道,“涉及毒杀,恐需要你们去衙门详细讲述一下经过。” “不必了。”骆子寒将长剑收好,取出怀中腰牌,“在下骆子寒,那是穆禾。我二人由陵川县衙调任濮县,途径此地偶然遇到这间黑店。” 厨子看到腰牌,一脸绝望,而为首之人看清后立刻施礼,“我乃方文烨,是这巡夜小队的领头。” “方大人。”骆邢二人回礼。 “此案并非简单的毒杀未遂。”骆子寒道:“后厨内有一小门似有血迹流出,甚是可疑,还需将这客栈仔细搜过一遍才行。” 方文烨转身命令道:“你们两人将这三人绑好,莫要让他们逃了,其余的人随我一同搜查这客栈,一处都不可放过。” “是!” 邢慕禾也随骆子寒等人前往了后厨,小门内的确如骆子寒所说有血迹流出。方文烨与骆子寒对视一眼,将小门用劲踹开。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地伴着浓烈腥味的鲜血,可是几人四处找过却未发现任何尸体,“奇怪。”邢慕禾不禁疑惑万分,“此处腥味如此之重,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形成。” 可东西呢? “大人,有发现!”一小兵突然在后院喊道。 邢慕禾快步前往后院,只见院中大树下的泥土中掺着几块人的指骨。 “我们查遍了整间客栈,最后发现泥土有新翻痕迹,结果发现了这些。”小兵说完,拿起一只火盆,“这里面有烧物痕迹,依稀可辨是几种不同颜色款式的布,像是包袱。” “做得好,现在去查查客栈附近,可有埋尸的地方。”方文烨拍拍小兵肩膀,然后对大厅的小兵喊道:“把那个醒着的带过来。” 厨子不情愿地过来,看到土中骨头大惊失色,但仍嘴硬道:“这,这是鸡骨头,并非人骨,冤枉啊大人。” “恐怕不是吧。”邢慕禾将盒子打开,熟练地将白布平铺在地上,取出手套带好,用竹镊轻轻夹起碎骨小心地摆放在白布之上,口中解释道:“人的手骨可分为三类:腕骨、掌骨、和指骨,共二十七块。其中指骨最多,也最是细小,而此处有八块腕骨,五块掌骨和十四块指骨,乃是一只完整的人手。” 话音未落,一只人手便被拼凑出来。 厨子见状,又狡辩道:“我,我们只是劫财,并未害命。这人手,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儿啊。” “如今人赃并获,你却仍旧前言不搭后语,话中疑点不断。”骆子寒冷笑一声,“看来得问问你的另外两个同伙。” “来人,将他们一起带走。”方文烨下完命令,然后转身对着骆邢二人道:“多谢二位相助,我已命人将此事告知陵川县衙,稍后牛仵作会检验找到的几具尸体。如今天色已晚,你二人有何打算?” “本欲今夜留宿于此,谁知遇上这事。穆仵作早已困倦,或许今夜要露宿街头了。”骆子寒看着在一旁仍在坚持的邢慕禾笑道。 “那怎么行......”方文烨听后,思索片刻:“这样吧,我去驿站借辆马车,派人将你们送到濮县,一来你二人可在马车中歇息一下,二来这就算我的谢礼,感谢二位的帮助。” 骆子寒也不推辞施礼谢过,等到方文烨离开后,他从人群中找到方才发现人骨与包袱的小兵:“你颇有天赋,可有打算考取捕快?” “捕快?”小兵一脸疑惑,满脸不自信道:“我可以吗?” “能观察到泥土新翻,辨别包袱灰烬,当个巡夜小兵也太可惜了。”骆子寒道。 似乎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