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湮没理智,再不倾泻就要窒息。 她索性放开来,招呼几个年轻人一块儿喝酒,大有不醉不归的架势。 酒还没喝多少,她又开始一个劲跟身边人聊天,什么破话题都能跟科研报告似的深入研究半天,别人随便说句什么她又能哈哈哈大笑,完全颠覆她平日的形象。 于是有人喊,“Sherly醉了”“你才喝多少啊就醉了。” 林遇雪很想说自己根本没醉,但就是笑得停不下来,好像这样敞开来喝敞开来笑,烦闷就真的烟消云散了。 其实以前她就是这种肆意昂扬的性格,只是多久没有这样过了? 青春飞扬的日子已经离她太远,岁月模糊了原本的面貌,连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样了。 中间闻竹声也过来几趟到他们对面柜台拿东西,偶尔身边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也回应,甚至还过来看了一眼他们吃的什么。 林遇雪全程跟Ti话,彷佛不知领导造访。 原本沉闷的一顿饭被她破罐子破摔地吃得倒也畅快,散场的时候,发现门口还有个巨大的冰淇淋柜子,别人都在往外撤,只有她站在那里边大口往嘴里送冻死人的色彩缤纷的冰淇淋,边勤勤恳恳地叫服务员多挖点给她。 有人叫她赶紧走啦,她说你们先走吧,我不急。 又有人跟她一起凑在柜台前盯着冰淇淋,而后说:“我去车库开车,你在门口等我一下,顺路带你回家。” 她彷佛痴迷地看着服务员操作,利落拒绝:“谢谢,你先走吧,我坐地铁。” 几乎磨蹭到最后一个下楼,同事们打车的打车,坐地铁的坐地铁,很多人都已经三三两两结伴走了。 林遇雪一下楼梯就看到Tony还站在路边看手机,旁边只剩稀稀拉拉的个别同事在商量怎么走。 刚刚的嗨劲好似还没过,她猛地蹦到Tony身边,像个醉鬼一样低头看他的手机。 “你在干嘛?怎么还没走?” Tony吓得往旁边一躲,看到是她又把屏幕冲她一翻,示意, “我打的车还没到。” “你们约的哪里喝酒?” Tony刚刚说约了朋友下半场去酒吧。 “163俱乐部,你去吗?” “不去。” 她不喜欢跟不熟的人一起玩,普通朋友之间本就酒肉,再是个泛泛之交,实在过于酒肉了。 Tony又问她那你怎么走,她说我也打车。然后慢吞吞掏出手机,她喝了酒,脸色潮红,外面空气冷冽,吹到脸上十分舒服,此刻根本不想坐车。 抬头看了看路边,树影幢幢,车流不息,也并不适合散步。 Tony的车似乎堵在了前面的路口,林遇雪自己不打车倒是操他的心,两个人在那一会儿看屏幕一会儿吐槽交通,看起来亲密又忙碌。 直到一声鸣笛传来,两人双双转头,无比默契。 隔着十来米,闻竹声的黑色沃尔沃停在路边,反射着幽幽光泽,而他本人则从驾驶座下来,站在车尾看着他们。 她记得刚刚路边没有车,难道是他才从地下开上来的? 还没走? 见到两人转头看他,闻竹声插着兜招呼:“Tony去哪边?我们去东边,顺路的话带你?” 我们? Tony垂眸看了一眼身边人,她正低头看手机,好像并不是一路的。 “不了,我去市中心。” 闻竹声点点头,视线转向闷头看手机的林遇雪。 “Sherly走吧。” 他叫得那么理所当然自然而然,彷佛叫自己的女友回家那般。 林遇雪尽量忽略其中任何暧昧的可能,这只是他令人讨厌的作风习惯罢了。 她像第一次听到他要载她回去一般,头抬到一半就客气礼貌地拒绝,“不了,你先走吧。” “你不回家?”闻竹声理直气壮地问。 林遇雪小时候是个说谎面不改色能去演戏的孩子,越长大反而越实诚了,这种级别的谎话嘴边溜一溜就出来的事儿,这会不知道怎么就那么难。 这或许就是她职场人际关系不够游刃有余的原因——实诚到刻板。 也可能人到了某个年纪或心境,就不再屑于伪装。 都特么爱谁谁。 “我……”她本来还是要坚持自己坐地铁,结果Tony似乎看出她不想跟老板同路,抢先说,“我们要去喝酒。”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