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静临只好自己动手,探身从段不循手中一拽,酒壶到手。 在孟沅君惊讶的目光中,静临嘴对着壶颈,咕咚咕咚几口,紧随着陆梦龙遁入酒乡。就此万事与她无关,她得以短暂地撒手人寰了。 段不循瞅着她不成体统的醉态低低地笑起来。这浪|货只有勾|引男人的本能,却缺乏伺候男人的美德。她才不管你醉不醉,不管你是姓段还是姓谢,她是没有心肺的,只管点火不管收场,只顾自己一个人快活。 拂开孟沅君的手,段不循也站起来,一左一右架起谢琅和陆梦龙,去东厢房睡了。 花昭引着孟沅君主仆去了西厢房。 静临就留在这间屋里,帷幕拉起,后面是玉官平日午睡的一张牙床,上面早铺了新换的被褥,却依旧残留着浓重的药味。 夜深了,外面的雪似乎越下越大。 所有人都睡了,只有玉官和水生依旧在咿咿呀呀地唱着,水袖舞动带起回旋的风,她们便像是两片轻盈的雪花,在其中盘旋不歇,不知疲倦。 半夜,静临被一阵刺骨的寒风短暂地唤醒了一瞬。 朦胧中,似乎看到水生与玉官开了门,携手步入室外的大风雪。黑发如大雨将至前的乌云,在夜色里翻腾。玉官抱住水生的腰,水生低头,抬起她的下巴,吻住了她。 半梦半醒之间,静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反倒是以为事情顺利成章,本该如此。 门被风关上,风雪阻隔在室外,静临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第二日,风雪初霁,万里晴寒。 花昭最先发现早已冻硬了的二位伶人。 玉官的头靠在水生肩上,两人互相依偎,坐在庭前的皑皑雪地上。 簪环失佚在厚雪之下,她们长发披在身后,被风吹得互相纠缠在一起,结而成束。 陆梦龙转到二人身前,看到大雪洗净了她们面上的油墨,露出两张青白的面孔。两双眼安详地阖闭,嘴角噙着笑容。 他怔怔地愣在原地。 “我以为那事是过去了。” 双膝一软,人跪在地上,面前的白雪被染红了一大片。 “梦龙!” 段不循颜色遽变,“清和,快去山西会馆请惟初先生!” 谢琅目光寻到静临,示意她安心、别怕。随后匆匆转身,去往棋盘街山西会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