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靠近的脚步声被放大,敲击在鼓膜上。 姜颂睁大眼睛,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林也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沉声说,“滚。” “……!!!” 嗨薄比见了鬼还惊悚,他抱住自己夸张地抖了两下。 下一秒,转头跑了。 与此同时,姜颂用力推开林也。 太用力,怀里的东西掉了满地。 沐浴露、洗面奶、身体乳、裙子、内衣…… 姜颂俯下身,黑绸似的长发拖到地上,两手没有章法地去捡。 林也瞥见地上的东西、她微微敞开的后衣领,以及那一截细白的脖颈。 指尖还留有隔着衣料从她身上传导过来的余温,空气里满是她身上的香味,带一点潮湿水汽的雪山青草香。 是以前,他不曾在她身上闻到的陌生香味。 有点冷,有点缥缈,和脆弱。 姜颂把东西胡乱团成一团,刚被热水氤氲过的皮肤因为紧张和一点点小羞耻,而变成了粉色。 她没有看林也,垂着眼眸,侧身闪出去。 步子迈得很快,出门时,回身在大堂扫了一圈,没看见摄像大哥,几个工作人员似乎也下班了。 她陡然松了一口气。 怕被看见,说不清。 大概是由于时间太晚,园区内的路灯关了一半。 月色疏淡,星影寥寥,姜颂独自走在路上,身上的热气被夜风一吹,就散了。 身后不远不近,响起一道沉缓的脚步声。 姜颂两手抓紧怀里的东西,出于女孩子本能的害怕,她停下来,朝后看了一眼。 三四米的距离,那人一手抄兜,一手垂在身侧,黑衣比夜色更浓稠,桀骜的金发也被笼上一层沉郁的淡灰。 姜颂回头,林也也停下。 抬眼望过来的视线,几分冷寂,几分嘲弄。 姜颂瞧明白了,他嘲弄的对象是她——别自作多情。 姜颂收回目光,继续往帐篷营地的方向走。 她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林也是在送她。 但记忆这东西,由不得她想还是不想。 很突兀的,她记起多年前,艺考结束的那天。 雪夜,她一声招呼不打,傻乎乎地跑到林也在北城大学的宿舍楼下,等了好几个小时。 最后人等到了,可他却冷冰冰和她擦身而过。 姜颂当即委屈地哭了。 后来,不知怎么,他又下来了。 也是像今夜这般,隔着一段距离,沉默地走在她身后。 那时候,她是什么心境? 委屈中夹杂着雀跃,欢喜……? 现在呢? 姜颂概括不出来。 快到营地的时候,嗨薄从旁边一课行道树后跳出来,“小辣,你可回来了!没事吧?” 姜颂吓了一跳,下意识按住右耳,用左耳对着嗨薄,以便更容易听清。 “没。“ “你咋洗这么久?刚才一直在公区?没去其他地方?” “没……” “那你遇没遇见变态男?!” “嗯?……没。” 被人当面叫变态男,是什么体验? 姜颂稍稍偏转身子,回头看了眼。 长路间或被昏黄的路灯晕出一团团光亮,两旁树影婆娑,那人早已不见了踪迹。 好似,刚才他走在身后,只是姜颂的梦境再现。 - 姜颂从前是有些小娇气的,出行有司机接送、住星级酒店。 如今,住帐篷也能一夜安眠。 六点刚过,有个女声在外面喊她,“姜小姐?你醒了吗?” 姜颂被吵醒,半撑起身子应了声。 她起来,顺手戴上助听器,拿过披肩围在肩上,拉开拉链。 外面一个留妹妹头的年轻女孩子,递进来一包东西,“节目组给露营的伙伴备的,昨晚忘了拿给你们。” “谢谢。” “没事。”女孩问她,“没着凉吧?北方这个时候还是挺冷的。” 姜颂笑着说:“还好。” 女孩没多留,随口聊了几句就走了。 姜颂打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