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并未将事情张扬。 但鹤鸣居院外却驻守着好几个壮实的粗使仆妇和丫头。含辞刚进来时便知,她再难出鹤鸣居院子。 一切只等老夫人回来。 含辞叫了屋里丫鬟来问,“老夫人还有几日回府?” “奴婢……不知!”丫鬟惊慌失措地回话,然后神色仓皇地撤下去,仿佛对这伺候了两年的主子怀着极大的恐惧。 一连问了好几个丫鬟都是如此,含辞便作罢。定是司马瑜有所交待。司马瑜自回府后便一直未露面,他们二人是相看两厌,不见也罢。 到了掌灯时分,鹤鸣居外响起了吵闹声和小儿啼哭声。 桓儿!含辞慌忙向院门口走去。 芰荷抱着桓儿被拦在鹤鸣居院门口,芰荷正大声和几个仆妇理论,面孔涨得通红,桓儿在她怀中哭闹着,芰荷一面和仆妇强嘴一面哄着桓儿,手慌脚乱。 见含辞过来,各人都停住,向含辞见了礼。桓儿在芰荷怀中挣着要含辞抱,哭喊着“母亲!”含辞一阵不忍,脸色也严峻起来。 “我见自己的孩儿,还要问过你们几个奴婢吗?”含辞劈头盖脸呵斥,一副不可冒犯的主母威严顿时将守门的几个仆妇和丫鬟震慑住,几人躬身垂头听训。 一个不知轻重的丫鬟试探着回道:“夫人息怒,是二爷吩咐,鹤鸣居不许任何人进出。” “芰荷,带桓儿进来。”含辞直接命令道,又厉声对那几个仆妇道:“二爷若是不允,便让二爷亲自来说。” 含辞抱着桓儿回屋,芰荷跟着进来。 看到八仙桌上的饭菜丝毫未动,芰荷忍不住劝道:“小姐,您不能这样,我虽不知您为何又回府了,但我知道您一定是要想法子出去的,这也不是一两日的事,不能不吃饭啊。” 含辞抱着桓儿坐下,好几日不见,桓儿见了她便像小哭包似的,牢牢粘住,一副委屈的模样。 “桓儿这几日好吗?”含辞问道。 芰荷忙答道:“桓哥儿除了念叨着要您,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府里也没有人为难过我。我私下打探过了,府里下人并不知元宵节那夜的事,我那日若不是偷偷出来相送,也不知实情。二爷只对下人们说,小姐您回了江府探望。可今日鹤鸣居门口有人把守,下人们已是议论纷纷了。” “你可知老夫人几时回来?”含辞听了芰荷的话,并不吃惊,她轻轻拍着怀中哼哼唧唧的桓儿,又问芰荷。 “听说过完元宵就启程了,应该就是这几日便到了。”芰荷语气慌乱起来,“小姐,顾公子如今不在京中,您一个人怎么逃出生天?” “这件事必须我自己应对,顾公子牵涉进来反而有害无利。”含辞安抚着桓儿,轻轻说道,其实她心中亦无把握。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只管照顾好桓儿,要留意浮光轩的人对桓儿不利。”含辞把几日前离开相府前和芰荷交待过的话重复交待了一遍,又道:“老夫人回府后,你便去找蕙儿小姐,让她来见我。” 含辞在鹤鸣居又呆了快一日,依旧未进膳。但无人过问。 她饥肠辘辘,其实全然无绝食的打算和斗志。只是她瞧着送来的吃食全是自己平素喜爱的,有些还不是这个时节的食材,她这般阶下囚,凭什么享受这样的待遇?因为疑心这吃食中定是下了手脚,所以不肯进膳罢了。 可是,饭可暂且不吃,水不能不喝。 含辞把那只往常日日用的天青色汝窑茶壶看了又看,终于迫于活下去的需求,饮了一杯水。 她心中忐忑着,若是就此死去,怨不得别人,算是她自投罗网。 过了约半个时辰,她无甚反应,便暗自苦笑:原来是自己多心。 几个丫鬟在她眼前走来走去,不敢说话,只是拖泥带水地没事找事做,擦一擦桌角,理一理门帘子,或是摘几片花瓶中的枯叶。 含辞觉得这些人在眼前黏黏糊糊地晃着,似乎都在有意无意拿眼睛瞟着自己,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惹得人心烦意乱。 尤其是那个擦桌子的,擦完了这个角,又擦那个角,没完没了,这桌子到底有几个角?那丫鬟的身影变得模糊起来,身体变得老长,那桌子也随着她的动作拉长了……她的轮廓越来越模糊,手上拿的不是抹布,是什么东西?明晃晃,长长的,在桌子上推来拉去?啊?是一把锯子! 含辞“啊”的一声叫出来,那丫鬟闻声却转向含辞,手提着锯子走过来!走过来! 含辞快两日未进食,本是手脚瘫软,此时身上却突然充满无穷的力量,似乎胸中揣着一团火要呼之欲出。 她死命地把那丫鬟推倒在地,浑身颤抖着,煞白的脸上挂着冷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