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人,下官就不打扰您了” 说着,朝他行了一礼,从屏风和墙的缝隙中溜走,消失在沈如琢眼前。 沈如琢打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下她,见她避之不及的离开,并未阻止。 他打开屏风的机关,轻轻向右一推,面前便露出空来,他信步走到案几前坐下,顺手将外衣套上。 心底却回想起方才孟清也从那狭小缝隙中勉强挤过的场景,不免有些好笑。 “什么时辰了?”沈如琢随口问道。 “大人,已至午时”寅竹小心翼翼的回道。 竟已至午时,沈如琢有些懊恼,昨夜忙着处理公务,一晚未睡,直到辰时,本想着直接去上衙。可眼皮子实在打架,便到休息处睡一会儿,没成想竟睡得这般沉,连一个活人堂而皇之的进入都未察觉。 …… 孟清也并未出刑部大门,就在离方才那屋子不远处的长廊那等待寅竹。 她未忘了自己来此处是有要事要询问寅竹的。 约莫半柱香后,寅竹便从长廊那边走过来,孟清也连忙走近,笑颜明媚。 “寅竹,我有事要问你”她拦着步履匆匆的寅竹,语气轻快的说道。 寅竹却不理不睬,步伐不减,气冲冲的推开孟清也横在面前的手。 孟清也莫名,跟上他的脚步,察觉到他愈来愈快的速度,孟清也实在忍不住了,从他身后伸出双手捏住他的肩,稍一使力,便将他背对着她的身子转了个向,进而正面对着她。 “你干什么!”寅竹气急败坏的吼道,满脸不服气。 面对寅竹不善的语气,孟清也并未放在心上,她依旧温和的说道:“少年人火气别这么大啊,我有正事要问你” 寅竹睨了她一眼,察觉到她已经卸下力气,连忙挣脱开来,向后退了几步离她远点。 他目光中仍有不信任,思及她所说的正事,却终究是停下了。 “说吧”他没好气地说道。 “前几日,你与我说,沈如琢是个好官,此事是真的吗?”孟清也说出困惑自己许久的问题。 寅竹未曾想到她是为这事儿而来,眸子中的警惕慢慢散去,他沉默了许久,思绪如潮,想到了从前。 寅竹出身官宦之家,从小锦衣玉食。 可却在他九岁那年,父亲卷入党派之争,作为弃子出局。 一夜之间,满门抄斩,血流成河。 他被父亲提前托付给了沈如琢,逃过一劫。 初时他不懂,为何不能回家,为何见不到爹爹娘亲了,他整日哭闹,沈如琢却未有不耐烦,为他寻来习武师傅,教他一身武艺。 待他年岁大些后,沈如琢如实告知了他实情。其实他隐隐约约也猜到了,只是仍抱有一丝幻想。知晓真相后,他深感绝望,甚至冲动下还欲去寻仇。 可他连仇人是谁都不知,满腔恨意却无处发泄,直到沈如琢向他承诺,会为他报仇。 寅竹相信他。此后他便拼命练习武艺,一改往日的颓废,将家仇埋在心底,整日乐乐呵呵的。 因此,便是称沈如琢为他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这些年来,他跟着沈如琢,科举入仕,升官改革,沈如琢的所作所为他皆看在眼里,世人皆谓沈如琢是酷吏,可谁又知晓,他不过皇帝欲变法的棋子。 皇帝早已想动世家贵胄,沈如琢的变法令便为他提供了最好的契机,沈如琢不过他的棋子,用来平衡朝堂局势。 沈如琢成了众矢之的,皇帝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他打得一手好牌,给了沈如琢许多特权。沈如琢深知自己的处境,却仍旧坚持变法。皇帝借他对抗世家,他便用皇帝的权来行改革之事,不过相互利用罢了。 变法第一项便是改革税制。皇帝对他削税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世家却忍不了,四处散播谣言,宣称变法误国。加之变法初期,下面的官员阳奉阴违以变法之名欺压百姓,好在沈如琢及时发现,才未酿成大祸。 可这恶名却渐渐传开。 桩桩件件,至今历历在目,可这些话,寅竹却无法说与孟清也听。 他犹豫的神态落在孟清也眼中,孟清也不气馁的继续问道“你只需与我说,是或不是,真假我自会判断” 寅竹见孟清也眼神清亮,心底生出几分信任,他语气坚定的对孟清也说道:“是,大人就是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