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恒平复狂跳的心,慢慢展开纸团,发现这真的只是一张普通的纸,上面要说有什么奇特之处,那就是纸上没有字,只有一些奇怪的图画。 冷静下来后,郑恒对这张纸的内容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多谢长孙监。“郑恒的声音仍是颤抖的,但之前是因为恐惧,这一次则是因为喜悦。 长孙冲转过身,瞧见郑恒一扫近日的颓废仓皇,也为他高兴道:“看你不敢打开,我还怕是什么坏事,现在看来是一桩喜事。” 喜事就好,报喜的人也能沾点喜气。 “你这些日子一直在秘书监中值守,我来了,你今日便提早离去吧。" 郑恒再三谢过长孙冲,一路上都在为自己刚才的猜疑感到愧疚。 长孙冲虽然是长孙无忌长子,但他也是皇帝同母姐姐的驸马啊,自己怎么能怀疑他呢? 况且长孙冲的品行被各方交口称赞,他本人也一直无心于权力争夺。 自己这些日子太累了,现在总算有件喜事了,是不是预示着他否极泰来呢? 郑恒怀揣对未来的美好畅想,欢欢喜喜地踏上了他的死亡之行。 。 两个时辰后,长安城南,慈恩寺中。 “再等些日子,这次真的只需要再等一些日子就好了,你相信我。” 郑恒苦苦哀求道。 “我已经等了你多少年了?郑恒,是你先不遵守我们的诺言。” 郑恒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一遍遍重复说,这一次是真的,这一次我会把之前对你的诺言全部都实现,你相信我,这样他自己也觉得苍白无力的话。 阿芙却不愿再和他纠缠,望向窗外不再看他。 几只胆大的麻雀跳进窗口,有一只在距离阿芙很近的地方驻足,上下打量了阿芙一阵。 但它很快又跳回同伴身边,几只雀儿互相梳理羽毛后,高兴的向天空展翅飞翔,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放我走吧,郑恒,别让我恨你。” “阿芙。”郑恒后面的话被打断。 “你听我说,郑恒,我们很久没有好好聊过了,我承认我不懂你的大道理。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 你是读书人,我只是屠夫的女儿,你考中进士,得到柳家的赏识,我应该为你高兴。 我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现在纠正错误还来得及,放我离开吧,你做你的鸿鹄,我只愿意做一只小小的雀儿。” 这些话在心中许久,明明对郑恒有千万搬怨恨,说这话时阿芙却不敢看向郑恒,那些曾经的海誓山盟犹在眼前,片刻后阿芙没有等到郑恒的回答。 “恒郎?”阿芙疑惑的转头看向郑恒。 下一秒她惊慌失措的扑到床榻。 乌黑色的血从郑恒的唇边涌出。 “快走。”郑恒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这两个字。 他从未这么清晰地感受到生命在体内的流失,可思绪却很清明,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 那些人还是对他下手了,是长孙无忌?不,应该是褚遂良,但也有可能是……皇帝。 他是什么时候中毒的?是在皇城中吗? 这已经不重要了,很显然,自己的死不会和他们有关。 阿芙会成为最好的替罪羔羊。 那封信,都是那封信!可他还不知道其中的真假。 都说人死前会回顾一生的场景,不理会那些看不见的刀光剑影,郑恒仿佛又看到那个如桃李般侬艳的少女,春风吹落一树杏花,她就如诗画中走出的人,对他笑。 这世间有那么多的求而不得,他明明已经得到过却不珍惜。在弥留之际,他才知道,此生他最在意的不是官途、地位。 “信知穷古意,乃复见斯文。“郑恒努力念出这句话,觉得无比符合自己这一生,阿芙赶紧去听。 ”伪以平生事...” 阿芙发现郑恒没气了,惊慌的喊叫引起了门外仆从的注意。 当他们打开门,发现郑恒脸色发青时,整个郑家都陷入了慌乱。 阿芙从窗口跳出时,远远可眺望到长安城中已经有人家点上烛火。 长安城一百零八坊,这座雄伟的城池,即使在几千年后,仍为世人惊叹。 而大唐土地广袤,从长安西行一万里才到大唐边境,天地如此广阔,阿芙却心中茫然不知该去往何方。 或许是某种天意,预示着将有一场席卷长安的阴谋降临。白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