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瑾到了狩兰场的一瞬间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然而尽管有不少视线朝她这边看来,甚至有大胆的在窃窃私语,但畏于瑶乐郡主的威名,也没人敢主动上前搭话,她对此也混不在意地,自顾自地溜达,打量周围。 这是一处很宽阔的场地,放眼望去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她和众人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做过专门的处理,脚下的草都修剪平整,一些披甲戴胄的士兵严阵以待地守在边缘,不时有训练有素的宫女捧来清茶果地点供大臣们休整,而在围栏旁边,停着几辆奢靡的马车,透过木窗能看隐隐瞧见堆叠的箭矢和猎具。 比想象中无聊啊,也不知道邱寒松什么时候到…… 叶怀瑾正漫不经心地想着,忽然余光瞥见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朝她走来,她微微偏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严肃的脸,来人身形健壮,小麦色皮肤,生得朗眉星目,威严奕奕,行走起来步履格外稳健,目不斜视,一看就是军队里出来的,这幅气势汹汹的架势让她感兴趣地抬眼,不动声色调整了站姿,却没有等来预料的攻击,而是见对方友好地拱了拱手: “叶连岸见过瑶乐郡主。” 他姿态不卑不亢,动作干脆利落,颇有几分帅气,叶怀瑾挑了挑眉: “你就是家父收养的那个叶连岸?” 叶怀瑾听说过这个名字,叶桐罡征战在外经常会遇到因战乱而失去双亲的遗孤,有一些资质较好的就会被他收为义子,而其中她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个叶连岸,听闻他习武最为勤奋,为人忠诚而有胆识,就连不苟言笑的叶桐罡偶尔提及时也会流露几分赞叹,这让她早就有见识一下的想法,没想到今天倒是有了机会。 “你现在是什么官?” 叶怀瑾蠢蠢欲动,但预防万一,她先问了句,叶连岸不明所以,老实道: “微臣现今是翊麾校尉。” 从七品啊,叶怀瑾挑剔地打量了他几眼,按理说跟着她爹训练出来的人不该就这水平,难道说是因为驻守长阳没来得及去战场立功? 不过,究竟是不是徒有其表,试一试就知道了。 叶怀瑾勾起唇角,叶连岸对上她的眼神,心头猛地一跳,下一秒,果然就有凌厉一拳猛地朝他脸上挥来! “郡主您这是——!” 叶连岸敏捷地躲过,又迅速抬手挡下又一击,他蹙眉想问,叶怀瑾却不给他询问的机会,几发出手落空,她越发战意盎然了,两手一撑地,整个人腾空而起,抬腿就狠狠踹过去。 叶连岸眼神一凛,终于察觉到她的目的,也不再多言,沉默着两臂交叉,接下叶怀瑾的一踢,他足尖用力,身子岿然不动,双脚却吃重陷进去几寸,杂草被碾碎,湿泥混着草汁渗进鞋履,他也无从顾及,站稳后就快速回击,短短不过几瞬两人就过了好几招,肉.体碰撞的声音嘭嘭作响,凌冽风声四起,蚂蚱乱蹦,草叶翻飞,看着好不凶猛。 周围本只是旁观的人终于按耐不住,失声叫起来: “怎、怎么真打起来了!” “快来人,陛下马上就要到了,快来人拉开他们!” “郡主,郡主大人您快停下啊!” 叶怀瑾充耳不闻,她打得越发起劲,动作快得已经只能勉强捕捉到残影,当叶连岸又躲过一击,她的攻击便顺势落到一颗枯树上,将粗壮树干砸出一个深深的拳印,看得众人胆战心惊——那就是传说中的瑶乐郡主? 这速度,这力道,这真是女人能做到的? 然而更令他们惊讶的是,随着时间流逝,在武官里也以身手不凡出名的叶校尉竟然逐渐显露下风,只听他闷哼一声,只是慢了一瞬,没避开瑶乐郡主的攻击,左臂就重重挨了一下,而下一秒那双白皙却狠厉的手掌就直直劈向脖颈,又在触及皮肤前堪堪停住。 “还不错,能在本郡主手里撑这么久,你也算厉害的了。” 叶怀瑾满意地收回手,冲他赞许地点了点头,叶连岸捂着隐隐发麻的左臂,不由苦笑: “是我输了,郡主英勇,我自叹不如。” 叶怀瑾哼笑一声: “还行吧,勉勉强强,比不得在战场上杀出来的厉害。” “不,郡主谦虚了,您的身手即使在军中也罕有敌人,难怪将军如此赞赏,想我先前还隐隐有些不服,如今一看,是我狭隘了。” 叶怀瑾奇道: “我爹还和你提起过我?” “这是自然,在军营的时候,叶将军时常提起郡主,说是非常以您为傲呢。” “是么……” 叶怀瑾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感觉,一直以来,她都以为父亲对她是不满,是失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