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一直都是啊。”周茹茹说完看向谢谦，见他四平八稳地坐着，一副饶有兴致想要继续听下去的样子，又说，“我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从小到大都是班里最不起眼的，读完高中就工作了，没什么可说的。” 她耸耸肩。 “这几天接触下来，我发现你性格特别平和，别人说什么你就做什么，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很少会考虑自己。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样迎合别人，不是一件好事。” “这样简单，不用自己动脑筋，多好。” 谢谦眼中深邃如同黑曜石：“你是不是，出过意外？” 周茹茹很老实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六年前出过车祸，醒来后，以前的事全都不记得了。” “有没有想过，以前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周茹茹失笑道：“还能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就是我，现在什么样，以前就是什么样。难不成以前我还是个多才多艺的三好学生，受班级甚至整所学校的追捧吗？” 已经过了惊蛰，蛙鸣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厨房里陈设杂乱，处处烟火气，周茹茹半张脸浸没在暖光中，有一种奇特纯粹的美感。 “为什么不可能是呢？”说这话时，谢谦声线微微哑，投着点儿漫不经心。 “周茹茹，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但我看来，你不是一个甘于现状的人，兰烟村不是你的枷锁，你一定有你想做的，无论是什么，不要有一丝的退缩。或许在某一段时间里，你就是很多人，或者某个人的女神。” 谢谦补充：“我可不是说陶北北啊。” 整晚的话题由谢谦牵着走，周茹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直到现在，她无话可说。 不是不想说，而是大脑一片空白，谈论内容超出过往认知，导致的失去思考能力。 谢谦及时收住：“菜凉了，可以放冰箱了。” 他仔细地将饭盒再检查一遍，这是豆豆明天的口粮。 关上冰箱门，谢谦背对着她，只斜斜侧过脸：“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便脚步飞快地离开。 仪表神态清俊挺拔。 周茹茹看着他离去，她抿抿唇，脑中念着他说的话。 的确是个奇怪的人，但是个好人。 谢谦快走到楼梯口，突然间停住脚步，轻轻叹气。 那种已经遗忘的想法，在见到她后，一点一点重新占据大脑。 在他看来，她会跟自己一样，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以她的能力，衣食无忧、一生繁华，还有，拥有很多很多的爱。 可事实令他难以接受。 他回头看去。女孩已经走远，慢慢地融入于清淡夜色中。 * 十多份卡通饭盒在冰箱里待了一个晚上，重见天日的时候，浑身冒着冷气。 芒果妈妈清点好数量，放进行李箱。 周茹茹很早就来到客栈。豆豆一看到她，就冲过来：“母老虎姐姐，昨晚对不起，爸爸凶你了吧？”很忧愁的样子。 “他才没凶我呢。他跟我说，豆豆是个非常棒的小男孩，虽然他不喜欢吃牛肉，但他还是会坚持吃完，因为他知道牛肉能让他变成钢铁侠。” “那盒饭是不是又变成牛肉、西蓝花和胡萝卜了啊？” 周茹茹笑起来，屁大点小孩，怎么会有这么多烦心事。 “豆豆，昨晚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我的爸爸妈妈也在森林里啊。我跟他们说了，等下你去森林里玩，一定要等到很饿很饿的时候再许愿，他们就会变出最好吃的食物来。” “真的啊！” 天空透着风轻云淡的蓝。一群迷你版小人们带着小黄帽，一个牵一个，连成一长串，朝森林出发。 * 这次活动只去了几个妈妈。大部分家长留在客栈自由活动，小朋友走后，他们脸上是发自肺腑的快乐。 他们拿上早已准备好的渔具。 “芒果爸爸呢，怎么不见了？” “是啊怎么没看见，可能也跟去了吧。” 谢谦属于英年早育，在一群中年人中，显得英姿勃发，一点也没有老父亲的疲态。他对大伙说：“我临时有工作要处理，你们先去。”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尊大神不去，这场社交一下就没那么重要了。 乐骁肩上手上各一个路亚包：“那行，东西我给你带去。你处理完了，你直接过来就行。” 谢谦在人堆里找寻。人呢，刚才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