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翌日晨起无事,叶瑾舒翻开了兄长新赠予她的《六略兵法》。 手中几卷她已通读过数遍,一直以未能读完全本深感遗憾。 “……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谋定而后动……备而后攻,勿使有变……” 泛黄的书页被小心翼翼翻过,叶瑾舒一壁读,一壁抄写,时不时在自己的簿中批注几句。 秋风瑟瑟,书案后的人几乎都忘了时辰。 兵法字字精妙,叶瑾舒叹服。 叩门声响起,叶琦铭倚在门上,提醒着叶瑾舒:“该用午膳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看。” 他可没指望受到北齐重用,日后必定是赋闲的命。 “好。”叶瑾舒夹好书签,悉心收起。 一连两日,叶瑾舒都关在房中研读新得的兵法。 《六略兵法》传世不多,她手中尚缺三卷。 兄长为她寻回的几卷并非连册,因而第三日午后,叶琦铭见她带了平淮出门,还颇为纳罕。 “我去旧书铺转转,兴许能找到些宝贝。” 叶琦铭也不愿她整日闷在屋中,出去散散心甚好。 虽说知道妹妹手头银钱宽裕得很,但叶琦铭还是划了一笔银子出来给她。 魏宁侯府的账目叶琦铭没有假手于人,亲自和徐叔在管。 这倒提醒了叶瑾舒,他们从叶府中带来些家私,再加上北齐朝廷的赏赐,虽则丰厚,但毕竟不能坐吃山空。还是要想些开源的法子才行。 “等我回来再商议罢。”说到此处,叶瑾舒心下一动,回房中不知取了什么物件,自后门出府。 街上的几间旧书铺子平淮按吩咐事先打听过,拿着条目想为叶瑾舒指路。 “先不急,你可见过当铺?” “有的。”淮平指了方向。 于是宣平街上最大的永宝当铺中,掌柜迎来了一单大生意。 起初被伙计请出来时,他还有几分不耐。待见到丝绸中包着的几枚珠花时,眼登时直了。 他客客气气请了叶瑾舒进雅间,吩咐人看茶。 叶瑾舒喝茶的当口,掌柜戴上手衣,仔仔细细对光一一察看过。 平淮眼一眨不眨盯着,防备掌柜使坏。 掌柜动作留心,不说这金子成色和镶嵌的宝石,单说这手工就耗费不菲,说不准还是宫廷王府中流出来的宝贝。 掌柜未起疑,近几十年朝廷变天得快,多少王爷勋贵一朝成了阶下囚,抄家时那珍宝是整箱整箱抬出,流落到民间的也不少。他见得多了,这等宝贝可遇不可求。 心底已然赞不绝口,掌柜接着打量眼前的客人。观这位公子周身气度不凡,旁边还跟着个不好惹的护卫。 叶瑾舒有分寸,她从宫中戴出来的首饰,挑来典当的都是小件,再三确信无宫廷印记。 心中打过算盘,顾念着客人身边冷脸的护卫,掌柜面上不动声色,说了个尚可的数。 价钱比叶瑾舒预想得漂亮许多,只是掌柜既然立刻愿意出这笔现银,当然还能往上加一加。 自家公子说价,平淮帮不上什么,直直听着。 掌柜擦了擦额上汗,伙计则给叶瑾舒添茶,一脸叹服。 难缠的客人他见得多了,还没见过这般厉害的。眼前的公子年岁也不大,气定神闲,竟能将大掌柜逼得一让再让。 最后掌柜收了东西,价格比他预想得高出了四成。 不过他也不会白白吃亏,有言在先,若叶瑾舒要赎回,须得付下三倍银子。 叶瑾舒自然答应,平淮接过银钱,银货两讫。 陪着笑送走了人,掌柜亲自将饰物收入库房之中。 方才那位公子摆明了不会再要这些宝贝。 毕竟好东西不愁售,他只消在自己的珠宝铺子好生放上一段日子,待价而沽,总归能有笔不错的盈余。 平白得了八百两银票,叶瑾舒神清气爽。只可惜那支金凤步摇还有其他几枚簪子不便脱手,如若不然,进项远不止此。 钱袋子鼓了,无需动用兄长给她的银钱。 叶瑾舒将几家书铺一路转过去,虽未寻到心心念念的《六略兵法》,也还淘换到不少喜欢的旧书。 兵法孤本本就难遇,全凭运道。叶瑾舒并不灰心,付了银钱,掌柜殷勤地主动将厚厚两捆书直接送去魏宁侯府。 这一日收获颇丰,用的还不是自己的银子。 叶瑾舒逛够了,寻了家茶楼歇脚,包下了二楼最好的雅间。